含凉殿距养心殿不近,他走的又急,额角浸出些许汗水。
“主子!”
良图瞧见他,眼睛一亮,上前不住打量他。
昨日楚皇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郁陶被楚皇带走,良图担忧了一晚上,彻夜难眠,现在见着郁陶安然无虞,才松了口气。
只是……
良图问道:“主子,您可有不适?”
郁陶摇头,笑了笑,安慰道:“没,本殿下好的很。”
良图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盯着他唇角,有些不相信。意识到他的眼神,郁陶舔了舔嘴角,蓦地一愣。
本殿下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小良图,你别担心。”郁陶双手压在他肩上,颇有些咬牙切齿,“本殿下就是不小心咬着了。”
良图颔首,又仔细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白皙脖颈的红痕上,眼神暗了暗。
郁陶顺着他视线低头,抬手摸了摸脖子,目露疑惑。
良图呼吸重了重,狗皇帝!
竟然、竟然……!
良图忽然暴起,郁陶一惊,拉着他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安慰。
良图气红了眼,主子贵为一国皇子,岂能如此无名无份的就与楚尧在一起?!
如此委屈主子,楚尧、楚尧不是人!禽兽!
主子喜欢他,事事依着他,那也不能让主子受此委屈!
“主子,您……奴才替您出气!”
良图握拳,斗志昂扬,郁陶愣了愣,道:“好。”
听他如此说,良图才勉强压制住不忿,仔细照顾他。伺候郁陶睡午觉,待郁陶睡着后,良图悄悄拿出宣纸铺平,书信一封,绑在信鸽脚上,轻声道:“回皇宫去。”
信鸽扑棱翅膀,飞了。
目送信鸽飞远,良图才摸回殿内,给郁陶打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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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主子,含凉殿放了信鸽,可要拦截?”影一问道,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楚尧:“信鸽,是谁放的?”
影一:“五皇子身旁的侍从,良图。”
他?
楚尧指尖微动,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用管。”
良图知道他与郁陶的关系,且对他有敌意。昨日之事后,楚尧心知良图对他的敌意会更甚。
如今的小动作……许是通风报信,告状去了。
……
楚尧顿了顿,又道:“将信鸽截下,过些日子再放。”
影一没想到楚尧还会出尔反尔,愣了愣,才应了声。
影一默了会,道:“太后……”
下朝后,左相林璟被留了下来。
林璟坐在一旁,听着影一向楚尧禀报事情,心思微动。
“陛下,那几个男子,您当真不处理,将人留在宫内?”林璟问道。
楚尧道:“有用。”
林璟疑惑,与皇室不相干的正常男人居住在皇宫内,楚尧这反应……不太正常。林璟仔细想了想,历史上到现在,这般做的还真没几人。
楚尧淡淡瞥了他一眼,径直站起了身,似乎要出去。林璟忙叫他,“陛下,今年中秋晏,您准备如何举办?”
往年皆是太后负责,按她的行事,林璟毫不怀疑的相信,她能将中秋晏办成选美晏。而选美晏的主角,还是楚尧。
如今陛下心里有了人,应当不会任由太后恣意妄为了吧?
楚尧脚步顿了顿,“此事你无需操心,孤自有安排。”说罢,便出了殿门。再仔细看,他是朝着含凉殿的方向而去。
林璟:……
林璟瞧了眼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颇有些怀疑人生。
向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楚尧丢下政事走了?这就是爱的力量?
林璟摇摇头,走出殿门,不想却被人拦了下来。林璟挑眉,看着身前一袭黑衣,面罩黑纱的男人,“有事?”
影一:“主子吩咐,让您处理政务。”
林璟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影一重复了一遍,林璟默了。难怪下朝后楚尧要留下他,原来是抓壮丁。
“宸王呢,为何不叫他来?”林璟问,有楚廷在,处理政事……这事怎么也不该落在他头上。
影一面无表情:“王爷已经来过。”
林璟:……
林璟颇有些原来如此的感觉,一时间不知该同情楚廷,还是该心疼自己。幽幽叹了口气,林璟踱步入养心殿。
那厢,楚尧乘着御撵,往含凉殿方向走去。含凉殿重新修葺后,焕然一新,在经年遭受风吹日晒而未曾修葺的宫殿群中,堪称鹤立鸡群。
楚尧立在门前,顿了顿,入了内。
他进去时,郁陶还未醒来,良图守在床边,轻轻摇着扇子。郁陶睡的四仰八叉,薄被的一角搭在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身后传来脚步声,良图一惊,回头一看,顿时百感交集。咬紧牙关,调整表情行礼。
楚尧扫了他一眼,坐在床边。良图愣了愣,忙道:“陛下,主子……”
“噤声。”楚尧轻声道,怕吵醒了郁陶,将他打发了出去。
良图想留下来,又不敢反驳楚尧。敢反驳他的人,还躺在床上,睡的正熟。良图不甘心的往外走,在关门前回头看了眼,霎时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狗皇帝在亲主子。
还抓着主子的手,不允许主子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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