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卫昭就挠着脑袋问霍宝儿:“我看到他们也觉得可怜,可好奇怪啊,我就没有想过要施舍给他们钱。我想找昨天的乞丐,他虽然也脏兮兮的,但他长得好看。”
霍宝儿:……
卫昭转了下眼珠,对霍宝儿说:“我们今天不玩买东西的游戏了,我们玩乞丐游戏。”
霍宝儿:我可以拒绝么。
在卫昭的‘胁迫’下,主仆两个硬是从几个漏网之鱼的小乞丐身上扒下他们的衣服,跑回便桥底下蹲着,仰着小脑袋看着过往的行人,那亮晶晶的眸子就差直接说:快给我钱吧。
长孙恪那时在城东布网,终日都在百荟街一带瞎转悠。那日他正好假扮富商提着笼子在街上溜鸟儿。过便桥时一眼就叨住了卫昭主仆俩。没办法,谁让他目光那么热切呢。
还有,哪里的乞丐会长的白白胖胖,脸上干干净净,闻见两旁的食物香气会忍得住不咽口水的?尤其还是两个八九岁大的孩子。
也不知卫昭是从何处学来的话头,长孙恪路过时,卫昭还扯了把他的衣摆,苦兮兮道:“大爷,赏点儿钱吧,日子过不下去咧!”
长孙恪:……
他玩心大起,赶苍蝇似的甩掉了卫昭干净的小手,一脸嫌弃道:“去去去,哪儿来的臭乞丐,仔细脏了大爷的新衣裳。”
然后高抬下巴冷哼一声,一脚踢翻了他身前缺了口的碗,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卫昭气疯了,当即就要撸起袖子找他算账,还是霍宝儿扯了他一把:“少爷,您现在是乞丐,是乞丐呀!哪有乞丐追着富家老爷揍的,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卫昭这才冷静下来,差点儿就穿帮了。他扭过头攥着拳头愤愤的跟霍宝儿说:“他太坏了!”
霍宝儿狠狠点头。
想起往事的卫昭忍不住捶床:“太坏了太坏了,你也太坏了!”
长孙恪就看着他笑。
“我这是在教你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有善心的。”他睨了眼面颊带着红晕的卫昭,哑着嗓子道:“尤其是像你这样长的漂亮的小孩儿。你可知那日你在街上扮乞丐,卫侯爷叫了不少人混在人群中保护你。”
卫昭挠挠脑袋:“是吗?”
长孙恪道:“不然你以为那日我会善罢甘休?当天我也在执行任务,突然多了许多陌生又有武功的人混在人群里,差点儿混淆视线让我任务失败。”
卫昭不小心又心虚了一下。
“好在侯府的人还知趣儿,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长孙恪没有告诉卫昭的是,有几个试图对卫昭动手动脚言语不当的人,都被他堵在巷子里狠揍了一顿。不死也半残了。
卫昭卷着被子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叹道:“突然就想我爹了。”
长孙恪偏头看他,幽幽说道:“明日我就走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想我么?”
卫昭:“……等你走了我再想。”
长孙恪去南梁并非为国事,他试探的给李淮递了折子,言明身体暗伤复发,已不能胜任南府监司之职。李淮假意的推辞挽留一番,长孙恪又上折自请辞官。
通察府只经历两朝,而南府因职能特殊,监司掌握齐国密探,本不该按照普通官员一般对待。只是长孙熠死的突然,之后长孙恪接任,皇室关于南府监司的去留问题一直没有定下什么章程。
因为在他们眼里,南府监司一旦失去作用,只有死路一条。
李淮在长孙恪第二次上折后表示了惋惜,然后沉痛的给予答复,同意长孙恪荣养。
长孙恪便知道李淮很快就要对他动手了。
主官走了,展翯也随即递了折子,李淮只虚虚的表示一下,便也给了批复。
长孙恪知道后,没说别的,只告诉展翯:“展翼很安全。”
这一刻起,展家兄弟就是长孙恪的人了,不再属于南府。
姜氏和姜敏之在三天前就已启程。长孙恪这次离开盛京也是要做商人打扮,路上他安排了雁行堂的人替他掩护,城西漕运又有曹英的人帮忙掩盖行迹。看起来十分稳妥。
所以第二天卫昭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离开,不能上前相送,以防暴露长孙恪的行迹。
他站在岸边杨柳下,船已驶入金水河中,迎着清晨的阳光,他看到甲板上一个挺拔的身影。
忽然他的心跳了一下,一种陌生又不安的情绪充斥心间。他拢在袖子的手攥成拳头,望着远走的船喃喃道:“要保重啊!”
第154章
卫淑华和卫昭姐弟两个齐齐撑着下巴坐在水榭栏杆上望湖兴叹。
“唉!”
“唉!”
卫昭斜眼看着卫淑华:“我的长孙大人走了,我叹气是因为他刚走我就开始想他了。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啊?”
卫淑华耷拉下脑袋,一脸苦闷,想说吧,看到卫昭那副要听八卦的兴奋眼神儿,瞬间就不想告诉他了。不说吧,她又实在找不到有感情经历的人去倾诉。
想想那天他去请教韩崇良,话都还没说完呢,他就一脸惊悚的看着自己,让卫淑华简直郁闷死了。拉着韩崇良给他好一顿捶。
卫淑华越是这样,卫昭就越是想听,不过想想那日看到曹英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他二姐兴许就是为这事儿犯愁呢。
这可是好事儿啊,纠结就代表二姐心里动摇了,她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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