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再想一想,族中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
姜氏就有些头疼:“我们连祖宗祠堂都翻了个底朝天,娘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了。”
也亏得姜氏族人团结,不然这么叫人搜查产业,换谁都会颇有微词。
她微微蹙了下眉,道:“其实有件事娘一直觉得奇怪。”
“娘说说看。”
姜氏叹了口气,道:“还是楚国被灭的那年,南梁趁机吞并,抢攻凤溪。可听闻南梁皇帝查抄的除了姜家本地的商铺和田地外,只有少数的金银古玩。也因此南梁皇帝大怒,血洗姜氏一族。”
“我那时虽已出嫁多年,但家中存银几何还是知道的,远比南梁皇帝查抄的要多十几倍。姜氏的财产都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富可敌国。那时后楚和南梁逼迫的紧,姜家周围一直有人盯着,族人是没有机会将金银珍宝转移的。而姜家子弟一向节俭,戒骄奢淫逸,更不可能短短几年就将家产挥霍一空。”
长孙恪眯了下眼:“娘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被族人藏起来了。”
“我是这样想,可那么多的金银呀,能往哪儿藏呢。当初南梁皇帝可是掘地三尺都没找到的。”
长孙恪双手拢在袖子里,摩挲着手腕上的铜钱,说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姜家果真有大量钱财,而族人又没有机会将其转移到外地,那么那些财产一定还在姜家。”
姜氏告诉他:“姜家产业遍布凤溪,其中最大的一处院子是我们前儿才去过的狮子园。那园子是新建的一处,修建的十分精致,假山园林湖水,人居其中,恣意非常。当年深得祖父欢喜。祖父故去后,那园子就少有人去了。族中年轻子弟喜好自由,成年后大多在外置办宅子。倒是族老们恋旧,不愿搬离祖宅。祠堂就在祖宅这边,平日祭奠先人也十分方便。”
也是因此,长孙恪同姜氏回凤溪便是宿在祖宅的。祖宅也是他们翻找次数最多的一处,恨不得每一块墙皮都要好好研究研究是否有机关暗室存在。
长孙恪在心里估算了下祖宅到狮子园的距离,猛然想到祖宅后面就是小凤山,而狮子园则在小凤山南面,那园子是依着小凤山而建。
“娘,小凤山可有通往狮子园的路?”
姜氏仔细回想道:“小时候我倒常跟着哥哥姐姐们到小凤山玩,满山的跑,小径倒是有几条,是常到山上玩的人踩出来的。不过狮子园在小凤山最南侧,我们没有走过那么远。”
“娘,明日我再去一趟狮子园。”
姜氏自然没有意见。
长孙恪没有从街上过去,而是沿着小凤山走过去。虽然年月久远,但他还是发现了一条小路。这小路看起来并不平整,宽度刚好够一辆板车通过。路上沟沟壑壑,再加上大雨冲刷,有些路段已经面目全非。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条路一定是祖宅通往狮子园的。
狮子园长孙恪也查过,当时并未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园子荒了几十年了,处处透着残败。但站在阁楼俯瞰,这狮子园的地形是极好的,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景致。他忽然想,卫昭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思绪飘了一瞬间,长孙恪再回神时目光正落在不远处的大湖上。
听娘给他说过,原本这处有一个人工湖,在她看来已经不小了,但她的祖父仍觉不够,将湖面扩大,并从小凤山引来山泉水。她的祖父很喜欢莲花,就在这一大片湖上种满了莲花。每年莲花盛开的时候,祖父总会邀人来游湖赏莲。
娘说她小时候也常随家中兄长来这里玩,春夏时候,站在阁楼上远望,莲花绵延不绝,仿佛没有尽头一样,美极了。
这会儿再看这片湖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听说当时南梁占了凤溪后,有南梁贵族想要这狮子园。但狮子园空旷,姜家又全族被屠。那贵族觉得血气不祥,此事便就此作罢。
长孙恪走到湖边,在一丛齐腰高的杂草里找到了几只小船。船板已经在天长日久的风雨侵蚀下腐朽了。他四处看了看,用剑砍了几根竹子扎了个竹筏,杆子一撑,便往湖心划了过去。
可以说狮子园里占地最广的就是这湖了,几乎占了整个园子的一半。长孙恪实在不解他外曾祖为何偏要修这么大的湖。虽说从阁楼眺望,湖面宽阔,使人胸襟开阔。然而从园林整体上的布局来说,这湖是真的太大了。
第一次来狮子园他只是觉得外曾祖甚爱莲花,虽觉不妥,却也没有深想。毕竟这世上古怪之人多了,何必深究。然而再来狮子园,发现亭台楼阁设计精巧,每一处布局都花了不少心思。置身其中尚不觉得,但登高远眺下这大湖难免突兀了些。
娘说外曾祖是个雅致人,他住的院子里便是一株花草也有许多讲究。那这大湖的出现或是外曾祖突发奇想,或是本就有意为之。
长孙恪在湖心停下,用竹竿探了探湖心的深度。手里的竹竿没有探到底,看来这湖水还挺深的。他叹了口气,眯眼往前面看了看,那是小凤山,于是撑了杆子继续往前划行。
上了岸,他将竹筏挪到岸边,沿着山路进了山。小凤山很大,凤溪人平素常在外围赏玩,深处腹地却是人迹罕至。山里树木参天,无比清凉。他一路走过还看到些奇珍异草,十分茂盛。
将财产藏进山中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长孙恪这么想着,便也开始注意这里是否有隐蔽的洞穴。他倒是找到了几个山洞,然而洞穴不深,根本藏不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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