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强撑着保持站立。
白木措傲然的收剑,“承让了。”
温长宁艰难的开口,“是我学艺不精。”
苏扎笑呵呵的拍着掌走到大殿中央,“真是一场精彩的比斗啊,陛下认为呢?”
皇帝面沉如水,“赏。”
苏扎一摆手,“赏赐就不必了,实不相瞒,我南越的国君,正是大剑圣的第一得意弟子,我国第二高手,一等一的勇士。”
“我王真心想要迎娶沁然公主,诚意十足,还请陛下再考虑考虑。”
皇帝道:“此事朕已说过,没有考虑的余地,公主不可能外嫁他国,这是祖训,朕岂能更改?”
苏扎道:“公主不能外嫁,那商路总开得吧?我们抱着诚意而来,皇帝陛下就这般敷衍我们吗?”
“商路之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你可以先回去禀告你们的王君,待我们这边拟出来章程了,再和他商议此事。”皇帝一个拖字诀贯彻到底。
反正嘴上说说是可以的,实际行动是不可能的。
苏扎闻言,脸上的笑意转冷,失去了温度。
“皇帝陛下,今日是我站在这里恳求你,来日,可就是大剑圣亲临祁国,同您商议了。”
“徐国公挡不住的,陛下自认为能挡住吗?”
他说罢,不屑的望了眼温长宁,嗤笑一声。
这却是图穷匕见,直接威胁了。
大祁要么选择现在就兵戎相见,皇帝时时刻刻小心自己的脑袋不要被大剑圣给割了,要么就是开通商路,饮鸩止渴,还能拖延上几年。
苏扎很自信,他相信祁国的皇帝知道该怎么选。
皇帝震怒,“你竟敢威胁朕?!”
苏扎笑道:“是商议。”
针落可闻的大殿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很轻,却又很清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文羽穆缓缓出列,在场众人皆朝着他望去。
苏扎一挑眉,“这位夫人,请问为何发笑?”
文羽穆道:“当然是为大人您的自信而发笑了。”
苏扎的脸色不变,“我的自信有何可笑吗?”
文羽穆点头,望着他,微微歪头,好似在认真打量,“我想知道,为何如此普通的人,会这么有自信,竟敢妄言威胁我大祁国君。”
“自信,自然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苏扎眼神冷淡,道。
文羽穆道:“我师兄前些日子平叛时受了伤,如今伤势未愈,所以才落入下风,不若由我再替他打一场,咱们打三局两胜,如何?”
“你?”苏扎有些不屑的扫了眼,看向白木措。
白木措迟疑的皱眉,他看不出来他会武功,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个傻子,那必然是绝顶高手。
但是一个花印,绝顶高手?可能吗?
他不信。
文羽穆浅笑道:“你们提出比武,我大祁便应了,怎么如今我们提出,你们去却不敢了?”
苏扎道:“并非不敢,只不过不想欺负你一届花印。”
文羽穆道:“这点大使不必担心,我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如若我输了,绝无二话。”
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再不应战,就显得刚才撂的狠话很可笑了。
苏扎对白木措还是有自信的,祁国第一高手屠人英都不一定能打赢他,何况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花印。
他到底还是有些看不起花印,略一思忖,便道:“左右都是比武助兴,打一场还是两场都无甚区别。”
文羽穆看向皇帝,拱了拱手,“不知陛下可允?”
皇帝震惊的看着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般从容不迫的气势,还有沉静幽深的眼神,这不是——
是那天杀了屠人英的高手!
虽然被高手竟然是弟媳这件事狠狠震惊了一番,但很快他就被喜悦给淹没了,这可是能杀屠人英的高手啊!
此战稳了!
他忙道:“朕准了!”
苏扎看着皇帝明显的雀跃,不禁心中疑窦丛生,他退了几步,悄声对白木措道:“小心应对,谨防有诈。”
白木措扛着剑,肆意笑道:“放心吧。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苏扎有些着恼,“我不是跟你说这个!”
他接下来的话却没机会说了,文羽穆看向温长宁,“师兄,可否借剑一用?”
温长宁神色复杂而担忧,还是将剑扔给了他,“接住。”
文羽穆接过剑,轻巧的挽了个剑花。温长宁目露惊讶,原来他真的会武功。
也是,如果他不会武功,又怎么敢在这时候出头?
温长宁扶着受伤的左臂,默默地站到了一旁,关注着场中。
苏扎也不得不退到旁边,将中间的场地留给文羽穆和白木措。
文羽穆身材单薄清瘦,长相温雅隽秀,眉目间满是清和柔嘉的气质,柔软的头发还用钗环精细的约束着。他虽然持着剑,却叫人觉得他仿佛执着笛子,缥缈出尘,不沾一丝烟火气。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习武之人。和那看起来便充满了力量的白木措更是对比鲜明。
虽然在场的大臣们都很希望他赢,但是心中却不免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
这,真能赢?
不过算了,反正不过是个花印,温长宁都输了,这花印再输一场,也不会更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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