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舌头。”
少年的视线从敦原身上挪开,扫过金发的昱阳,落在了神色惊讶的周周身上,意味瞬间恶劣起来。
“这是红组今年的新人?”
他手中长长的黑色教棍无礼地勾起周周的下巴,在她柔软的皮肤上挤出个小坑,黑与白的强烈色彩对比,衬得这脖颈更加纤弱。
“瞧这软弱无能的样子——”
“不会是个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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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凶恶的少年挑起周周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她。
“不会是个女人吧。”
扬起的脖颈细白如玉,平坦光滑没有起伏,的确过分秀气了。与身材高大的少年相比,周周的确算得上小小一只,所以对方这样说的时候,周围诡异地静了静。
可十几岁的少年本就处于生长期,第二性征不明显也是常有的事儿,不管怎样,对方的态度还是太恶劣了。
“你这家伙……”毕竟是自家部长带来帮忙的小学弟,敦原怎么也不能周周被欺负了,他撸撸袖子跨步上前,想把这讨人厌的家伙挪开。“该做的事情不做,反而……呃呜!”
还没等高大壮学长碰到那少年,对方“啧”的一声暴起,飞起一脚将他狠狠踹开!
敦原身姿不稳地后退,白袖章们立刻围上来架住他,既不让他上前,也不让他离开。
劳累了一整天的红组高大壮们见势不对,赶忙也围了上来。但少数对多数,疲惫对精神,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我说过别对我动、手、动、脚。”少年阴沉地冷哼一声,复又垂目审视周周。
周周不知他深色的瞳仁里兀自翻滚的是什么情绪,只眼前的光景和颈上无礼的顶撞让她感到不适,原本透过现象勾勒出的本质现在蒙上一片阴霾,她此刻只想掀翻对方的倨傲。
“原来在正光,红组是学生会,白组是黑/社/会吗?”周周毫不退让,像正和猛兽对抗的雀鸟,孤小却无畏。“是不是该感谢学长好人做到底,还教会了学弟什么是‘横、行、霸、道’?”
“还真敢说。”教会了学弟什么是“人心险恶”的符宴哼笑,他手上动作加重,顶得周周一张小脸扬得更高,“你以为这是哪里,容得下你放肆?”
“这里是正光,也是我即将生活的母校。”学费已经交过了,还想赶她走咋的?
“新生啊,还真是嚣张。”符宴随手在旁边的桌子上翻翻,很快就找到了周周的信息表。他斜睨了周周一眼,随手在上面划了几道。“虽然不能让你滚蛋,但也得让你知道得罪白组是什么下场,不然以后都有样学样,白组的权威何在?”
信息表上“班级”一栏里“C班”被随手划掉,旁边一个大大的“F”下,是符宴张扬的签名。
正光学院是所学生高度自治的学校,学生会的白组负责学校风纪管理。作为白组组长,符宴的确有权利调整学生所在班级,以此作为手段震慑不听管教的刺头们。
虽然周周可以去校监办申诉,可身为没有根基的新生,想让老师们驳回白组组长的决断,难度很大。
周周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和女主同一个班了。
也罢,正好方便她助攻。
“好,我去F班,也不去校监办申诉。”虽然F班的学生是公认的难搞,但她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学长要道歉。”
“道歉?”符宴惊讶于周周竟然知道去校监办申诉,听了这话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咧开嘴笑,尖牙呲了出来。“凭什么?”
旁人听他的意思是周周凭什么让他道歉,而周周自己权当他在问他为什么要道歉。
虽然气恼于对方的无礼,可她还是相信,会“路见不平”帮助陌生女性走出困境的符宴该不会是坏蛋,只他的言行恕她不能认同。
“学长说我‘软弱无能’,这我不反对,与学长相比,我的确还差得远。”白组组长的身份,本身就是实力的象征。“可学长说‘软弱无能’就是‘女人’,那就大错特错!”
周周目光灼灼地仰视对方,抑扬顿挫道:“强大从不分性别,软弱者也有男有女。至于无能,那是傲慢者强冠于他人之身的谬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光辉,学长怎么能仅凭外表就断言——学弟我,是无能的呢?”
“您是白组组长,我服从您的权威,但‘权威’倚仗的绝不仅是‘力量’。如果是非不分、善恶不辨,那作为白组组长,您的‘权威’又如何服众?!”
“所以,请学长道歉——为您对女性的偏见道歉,向被您殴打的敦原学长道歉,对我这个您不了解却轻易否定的学弟道歉!”
周周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引起一片窃窃私语。或许是她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努力仰视的模样太没有说服力,类似“疯了吧”、“不自量力”的声音低语飘进周周耳里。
周周毫不动摇地直视符宴,心里有火焰熊熊燃起。
端成塑造了她的人格,那里有许多女性耀眼又洒脱,她们永远是她学习的榜样和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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