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只有奶奶这么喊他,其他人都是喊名字,包括爷爷。
“爷爷,您现在身体好些吗?”萧桉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年纪上来了,都正常的。”爷爷说,“我现在爱清静,你们都回来了,吵着我休息。”
“大家惦记您,才都回来的。”萧桉说。
爷爷以前的性子就和现在的萧光明一样,近两年却好像变了,变得温和了不少。
“我听光明说,你现在独立生活了。”爷爷看着他,“你将来,不喜欢当医生吗?”
萧桉愣了愣,他不清楚他爸对爷爷说了多少,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怎么答。
干脆就沉默了。
“我们全家,大半都是医生。”爷爷转过头,目光注视着旁边的一个陈列柜,“我爸也是医生,家里叔叔也是。”
萧桉也转头望去,那一整个柜子里,全是他们家从医几十年里获得的大小荣誉。
里边有他爸和一些姑姑叔伯的,甚至有他哥的,只是没有萧桉的。
“这些摆在这里,我每天看着,每天都感觉很自豪。”爷爷眼睛里闪着光亮。
萧桉不敢去看,他在这一刻,心里有隐约的愧疚感。
因为他觉得爷爷的陈列品里,可能永远不会有他的那一份。
“从医是我们家族的特征…”爷爷说出这句话时,萧桉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但这不是全部。”爷爷又继续说了下去,“生在这个家庭里,从医也不是你必然选择的道路。”
萧桉闻言,抬了头,有点儿诧异地看着眼前苍老的人,对方也正看着他。
隔了有一会儿,爷爷嘴边露出点儿笑容,忽然说:“你的眼睛长得像奶奶,你性子也像她…可能因为打小,你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旁边。”
萧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不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吗,其他都不重要。”爷爷摆了摆手道,“明早去看看她吧,我现在去不了了。”
萧桉点了个头,而后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道:“谢谢爷爷。”
“去吧,找个时间,跟你爸好好谈。”爷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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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桉走了快两天,贺垣每天一个人在家喂鸡,生活得和平时差别不大。
周一的时候,他上网买的一套布艺软沙发到了。
款式是跟萧桉一起选的,颜色是很舒服的深蓝,跟地毯的样式很配,而且碰上活动价格不贵。
沙发一摆上,整个客厅就变得舒适了不少。
跟沙发一起寄来的还有另一份快递,包裹尺寸不小,贺垣没马上拆,将它小心地拖进了自己房里,准备等萧桉回来再拆。
贺垣靠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晚餐给自己煮了碗面条,捧着笔记本查看奶鸡学飞的相关事项。
安安鸟自从顺利飞了那一次后,就学会了短距离鼓翼飞,很是得意。
但飞得很不稳,出租屋空间小,飞起来就这么点儿地方,贺垣生怕它撞上墙壁窗户,只能将它强行塞回笼里,顺便研究起怎么给鸟剪羽。
安安鸟此刻正沾沾自喜地啾啾鸣叫着,不知道自己很快要失去六根美丽的羽毛了。
贺垣一脸严肃地看着教学视频,正思考着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剪刀,手机突然收到了振动提醒。
他摸出来,看见是设计比赛的三人小群里有新消息。
比赛的方案虽然早交了,但这个群没有因此沉寂下去,陈泳宜和骆问偶尔会聊一两句。
贺垣刚想把消息划走,却看见了陈泳宜发的内容。
陈泳宜:@所有人,都出来!!!
陈泳宜:我们拿奖了!!!【振臂欢呼.jpg】
贺垣:?
陈泳宜:【图片】
贺垣点开看,那是比赛举办方发的获奖名单,得奖作品一览会在后续发出。
他往下划动,最终在“铜奖”一栏看见了他们队。
骆问:我刚看见了
骆问:啧,才铜奖
陈泳宜:啧你大爷的,铜奖不是奖吗!【兜巴星.jpg】
陈泳宜:我是真没想到我们能拿奖!
陈泳宜:啊啊啊我要开心死了!我今晚要吃火锅!
骆问:吃肉长胖【龇牙.jpg】
贺垣看清楚真是他们队得了奖,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一转身,才想起了萧桉不在,家里就只剩安安鸟能分享他的喜悦。
但安安鸟这会儿闭眼睡着了。
贺垣绕着矮茶几走了一圈,外边这时突然下起了雨,他便走去关窗户。
回来以后想了想,还是戳了萧桉的微信聊天框。
但点进去以后,贺垣就有点儿愣了。
为什么要给萧桉报喜呢,萧桉也不懂比赛的事情。
说了对方唯一能领会到的喜悦就是,得奖了有奖金了,咱们马上拿钱买肉吃吧。
贺垣皱了皱眉,在聊天框内停留了一会儿。
最终他经过思考,决定到萧桉朋友圈看看,大致估摸一下他还有几天回。
贺垣点了他头像,却一不小心多点了一下。
“你拍了拍萧桉的头说真棒”。
贺垣:“?”
隔了没多久,萧桉就回复了消息。
萧桉:拍我干嘛
“萧桉拍了拍你”。
萧桉:贺哥是不是想我了【柴犬长发飘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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