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也不再信任她了,把她划到问题学生的那一列。
然后,那个人还在不停地催她,让她为自己报仇雪恨,让她继续诬陷姚尧,教她把明天考试的内容放到姚尧的桌子里,然后姚尧会被抓到作弊。
那人告诉她,其他的都安排好了,只需要她溜进考场布置纸条。在期末考试上作弊是要记大过的,到时候姚尧就真的完蛋了,不是应该很开心?
可是、可是……
陆辰舟把玩着那些纸条,这种姿势很陌生,成熟得像玩弄凶器的冷血大人,罗芃芃看着气场惊人的陆辰舟,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哭起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来的,可是没办法。”她哭得很伤心,也没工夫在意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我真的不想做这些事,我是被逼的。”
罗芃芃不是傻子,她已经不愿意再招惹姚尧了,可那人不放过她。
陆辰舟对罗芃芃的哭泣无动于衷,说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让我猜猜。”
他冰冷地看着罗芃芃,薄唇里吐出刻薄的话语:“第一步是把小条放进姚尧的课桌里,他可能在考试的时候动桌子,这样纸条就会掉出来,老师发现后直接计零分;第二步,如果纸条没被当场发现,考试结束后,姚尧的成绩会被质疑,到时候再翻桌子,还是能发现纸条。”
他面无表情地为这个计划鼓掌:“好周全的计划。”
明明是赞扬,却满满的是讽刺。
罗芃芃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是我想的,那些题是别人透给我的。”
她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很可怜。
可陆辰舟不为所动,继续讽刺:“你懂什么叫事不过三么,姚尧身上再次出问题,只会让所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又被陷害了,第一个怀疑的人就该是你。”
罗芃芃还是第一次听陆辰舟说这么多话,伶牙俐齿,哪有平时孤僻阴暗的样子,反而利落尖锐得恐怖。
只是语气和表情太过阴沉,他说得越多,罗芃芃就越害怕。
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知道,我就是个炮灰,要不然那个人为什么不亲自做这种事,我都懂,但我没有办法,她已经给我透题,有我的各种把柄。”
“她也不在乎我的下场,只是不想让姚尧去实验班。”
这句话一出,陆辰舟竟然抿抿唇角,说:“倒是跟我目标一致。”
“什么?”罗芃芃傻了,惊讶地看着陆辰舟。
陆辰舟扬起手里的纸条,望着罗芃芃,静静地说:“两条路,选我还是选她。”
罗芃芃莫名觉得陆辰舟知道“她”是谁。
陆辰舟沉下脸:“选我就滚吧。”
罗芃芃听了,立刻原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教室外面走,眼泪都忘记擦。
罗芃芃用她最后的判断力断定,陆辰舟这个人深藏不露,绝对比那个“她”更可怕。
罗芃芃飞快地冲出教学楼,消失在夜色里。至此,小丑彻底退出了她的舞台,教室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些许光亮透过窗户陪伴着房间里的人。
陆辰舟垂目,看着手里的纸条,安静地待了片刻,然后在月光的照耀下,挪到那张课桌旁边,将桌面上倒扣的椅子拿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这是明天姚尧要坐的位置。
他在椅子上抬眼,环视四周,明天的姚尧也会看到同样的风景;然后低下视线,看向桌面,明天的姚尧会在这里奋笔疾书。
他用指腹缓缓地摸过桌面,自言自语地重复刚才罗芃芃的话:“不想让姚尧去实验班……”
其实那个计划还有一步,不管最后能不能证实姚尧作弊,大概也会因为他身上的麻烦事太多,不让他调去实验班,而是继续留在原来的班级。
陆辰舟哼了一声,动手将那些纸条一一撕掉。
白色的纸片在夜晚里微微发亮,陆辰舟暂且将那些纸片堆叠在一边,安静地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他慢慢地俯下身体,靠在桌上,闭上眼睛,享受此时宁静的氛围。
温润祥和,就像姚尧周围的空气一样。
这是姚尧的桌子,他明天并不会知道考试前的这个夜晚,在这里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也并不会知道有人为他撕毁了诬陷他的道具。
更不会知道,陆辰舟曾经在这里小憩。
第二天就是考试的日子,监考老师提前打开每一个教室的门,然后拉开警戒线让学生们进来。
一切按部就班,平平常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姚尧跟着同学们一起进了考场,事先有编过号码,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文具准备大展拳脚。
突然,他在椅子上扭了扭,后面的人看见,问他:“怎么?得痔疮了吗?”
姚尧转头瞪这位话多的同学,说:“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同学上下左右看看,没明白:“哪里不对劲?”
姚尧摇头,说不上来,这时候老师说道:“别交头接耳了,马上开始考试。”姚尧立刻转回去,抛开那些微妙的感觉,投身到考试大潮中去。
高一的期末考试一共要考整整一星期,而且把重头戏数学压在最后一门,所有人考到最后都浑浑噩噩,恨不得立马能结束。
姚尧倒是越考越勇,依稀找回了很多年前上学的感觉,而且觉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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