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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女人一声不吭,把江三言的外衣一扒,便粗鲁的摸过来捏过去,看着比外面那些检查男考生的监察官还要仔细些。
    检查完毕,中年女人冷嗤一声,才把江三言放了进去,一声嗤笑起,像是起了什么奇怪的连锁效应,外面的一众考生便都满脸讥笑地看过来,似乎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江三言握了握拳头,冷眉扫过,昂首走进考场。到自己的位子,将笔墨摆放好,她便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梳理着此次县试的考题,只当周围各色的眼光都不存在。题目发下来,与自己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差别,她答起题来便无比顺畅。
    两天后,四场考完,江三言脚步虚浮地走出考场,回到家却没看到人,她想着妹妹大约又跑出去完了,便躺下来准备睡个好觉缓一缓。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得正熟,她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了,迷糊间便听到大伯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小小年纪就是个撒谎精,活该没爹没娘,你个小狐狸精,快叫三丫头出来,我今天就要给老张家媳妇讨个公道。”江林氏越骂越起劲,见有人凑过来看热闹,她好似得到了肯定一般,音量又高了三分,腰也挺得更直了。
    江小丫一脸泪花,坐在地上哭道:“我没撒谎,姐姐就是不在家,她去参加县试了。”
    江林氏夸张的大笑一声:“听听这是什么话,去年才中了童生就敢去考县试,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江家的老祖宗只保佑她了,我儿还在家中寒窗苦读,都不敢下场一试,三丫头可真有能耐,你怎么不说她去考状元了。”
    此时,对门的张奶奶听到动静,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她搂住地上的江小丫道:“满正家的,是我叫小丫到我那讨口吃的,你这个大伯娘是黑了心肝啊,非要活活把两个女娃逼死才罢休吗,还有你们两个,再在这里闹,就别认我这个娘。”她指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直指的儿子扭过头去。
    可儿媳妇显然不领情,小张氏冷哼一声道:“娘,你也别这样说,我还不是怕这两姐妹骗光了你的棺材本,你好好的孙子不疼,偏疼别人,这搁谁身上谁舒坦啊。”
    张奶奶一听这话,顿时声泪俱下:“你们这是丧良心啊,咱们江家村祖祖辈辈都没有这样的,我有什么棺材本,我就给小丫一口吃的,平时我没给你们吗?可你们不要啊,嫌我老太婆做的不干净,一口不吃就扔给狗了哇,我心疼我的粮食,怎么就不能给别人吃了。”
    张奶奶儿子看着自己娘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心里一酸,拖着小张氏就要走,结果媳妇却拧上了劲,就是不走,还在嚷嚷:“娘你这话可不对,那就是喂了狗也是喂咱们家的狗,你给了别人吃才是肉包子打狗,您老以后还是要靠我们养老的,这整天往外面倒腾,还能指望人家给你养老不成?”
    “我会给张奶奶养老,哪怕割我的肉,喝我的血,也不会让她老人家饿一顿。”房门陡然被打开,铿锵有力的话响起,江三言一脸冷然地走出来。她原不想与大伯娘纠缠,想着他们吵够了也就走了,可张奶奶是她的软肋。
    在晦暗无助的日子里,若是有人伸出援手,哪怕是一点点帮助都足以让人记住一辈子,成为那段日子里唯一的光。
    更何况张奶奶屡屡相助,满脸慈爱像她和小丫的亲奶奶一样,总是省吃俭用地接济她们,从小到大的恩情,早已经数不清了。
    江三言扶起张奶奶,看向江林氏等人,一字一句冷声道:“我已被除族,且与大伯断绝了关系,与各位应该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请离开此处,离开我的家。”
    张奶奶的儿子只觉得脊梁骨发烧,他直接拖着小张氏走了,人群静默了一会,也一个个忍不住脸上发烧,这江老二家的丫头能说出那番话来,可见也是个记恩的。
    想到这,江家村的村民们相互对视几眼,都看到了彼此的心虚,他们在人家姐妹被除族的时候没有反对,便是同意了的。都怪江林氏,仗着自己是秀才娘子,就让他们也做了帮凶,这样一想,众人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而江林氏呢,此刻依旧站在篱笆院中,没有离去的意思。什么给张家媳妇讨公道,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她只不过是因为断绝了关系,不好拉下身份来找江三言,所以才扯着张奶奶的事来闹。
    “三丫头,小丫说你去考县试了,你老实跟我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三言看了眼江林氏,扶着张奶奶进了屋,然后朝院里喊到:“小丫进来,把门关上。”
    江林氏站在院中,心里又是一气,正想破口大骂,但想起方才乡亲们的眼神,自己再闹下去显然会让人说闲话,她不死心的朝着屋内喊到:“三丫头你可别犯糊涂,这女娃家哪有考科举的,秀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你再不知悔改,让你大伯寒了心,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房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江林氏咬了咬牙,一脸愤愤地回了家,心里却一阵阵的发慌,这江家的老祖宗不会真的瞎了眼保佑这三丫头吧,那她儿子可怎么办。
    江满正坐站在院中,听完隔壁的闹剧,看向江林氏道:“问清楚了?”
    江林氏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八成是去考了,满正你说不会真让她考中了吧,那咱们解近可怎么办,你们江家的老祖宗不会真的保佑那姐妹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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