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爹娘去参加了乡试,一举中了,又执拗地参加县试也中了,成为秀才后,她少了许多束缚,也得到了爹娘的支持。满怀憧憬和希望的去县学求学。
却因长相出众,家中无背景,被屡屡为难和调戏,然向书院反应后,那些个夫子们却置之不理,甚至做了帮凶,就这样毁了一个年轻姑娘的一生。
“霜儿,去搜集证据,搜集认证,让他们说实话、写证词、按手印,别不舍得花银子,我们只要事实真相。”她心里一堵,想起自己初入商场时遇到的种种刁难和不怀好意,若不是爹爹心思缜密,做她强大的后盾,便不会有今日的钱小乔。
可是这世间有太多女子没有后盾,她们依靠自己尝试拼出一条路来,却常被一些险恶用心之人打击的一败涂地,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
她不知道还好,既然撞上了就不能不管,最重要的是她也算有能力去管,如果同是女子又有能力却不施于援手的话,今后这世间女子的路只会更难走。
江三言长叹一口气道:“慢慢搜集人证、物证,最好不要走漏风声,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待我参加完会试回来一同处理。”
钱小乔闻言看过来:“不必如此,你的事也当紧,这件事由我来做就好。”
“不,我的意思是,要把这件事闹大,最好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此事不是个例,朝廷应该做些什么。”江三言心神一定,已经决意要怎么做,她从前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帮助别人,但这次她要争取一下,争取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那个女孩。
“会试要紧,待你中举后为官,会更方便行事,不要犯糊涂。”钱小乔敏锐地看透了江三言的意图,她摇摇头,不赞成这种冒险的方式。
江三言释然一笑道:“今年不中还有来年,但公道却不能再迟到下去了,人这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分得清轻重。”
“既如此,我与你一起,一起有所为。”钱小乔展颜一笑,不再出言阻止,她突然领悟了一点,或许这就就是自己被这个人吸引的原因吧。
腹有诗书,心怀百姓,君子有节,磊落坦荡,不正是一个读书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吗?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这个疯女人的故事是真的,你肯定也不信~
(作者专栏最下面那篇《自说自话》,里面最新一章标题为疯女人的故事,有兴趣可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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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33章
百钺二十六年, 一年一度的会试由礼部主持,于京城贡院举行。
第一日考墨义和帖经,第二日考诗赋和策问。前面三场过后, 江三言看着考卷上最后一则策问, 深深陷入沉思。
虽说策问多考政事或民生方面的见解,但这一题似乎有些不同以往。
“上京有义商, 建育儿园, 广纳孤儿、弃婴,此义商掷万金不为名利, 只为无处可依的妇幼,此举本是大善,朝廷亦多有褒奖。
然,育儿园有一规矩:只招收成年女子来照顾孩童, 不仅报酬丰厚,还会赡养其至终老,但凡自愿入职的女子需签一协议,终生不嫁,终生不得孕育子女。
圣上听闻此事后,心有戚戚焉,我朝虽不及盛世, 却也国泰民安,如此规矩未免太过严苛, 对一些喜爱孩童, 热衷善事的人来说, 着实不公平,这个规矩应废。
今有此问,若尔等来抉择, 此规矩该不该废?”
江三言久久没有动笔,这则策问似乎很熟悉,这上面的义商难不成就是宋前辈?而考官出此题也很耐人寻味,皇帝想废的规矩,谁敢立?
她想起那天在宋府,宋前辈意味深长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为官者不需一味地迎合圣上,难道说的就是这一则策问?
她眉头紧皱,又联想到李铢与当今圣上对赌之事,难不成宋前辈也与圣上对赌了?这……这圣上虽说是少年天子,但如此热衷于对赌真的合适吗?
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一题之所以有失偏颇就可以解释了,圣上的意思几乎明摆着说:朕要废这条规矩,你们要不要支持?
如此相问,谁敢反对,这圣上为了获胜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江三言在心底吐槽两句,又仔细回味起宋前辈的话“做纯臣,不迎合,不迎合,不结党营私”。
那就是不做谄媚之徒,只守本分,为官的本分吗?是心系黎民,只为江山社稷的意思吗?
江三言层层思虑,终于茅塞顿开,研墨提笔:有些女子不喜嫁人,不愿生子,这条规矩不仅让这些女子老有所依,也降低了有家室有子女者,为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或贪墨财务、或苛待孩童的概率。
此乃义商之考虑。
孩童本孤苦,女子亦不易,孤身不嫁者未必都是良善之辈,已嫁娶、已育子女者也多有热衷善事之人,此规矩并不能杜绝恶劣事件的发生。
此乃圣上之考虑。
究其根本,都是为了百姓,却也都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若让学生来看,无外乎就是缺乏一个完善的监察制度……故,学生进言,派遣可靠的监察官员不定期进行探访、视察……。
最后她深呼吸一下,继续写到:与此事同理,朝廷虽有法令,女子可入学,可入仕。却没有切实地监督各府、各县……以至于有女秀才或被欺辱至精神失常,或被居心叵测之辈以名声污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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