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忱刚从楼道里拐进来,一眼就看见走廊上的江言。
看到江言的妈妈,他不禁皱眉。
这个女的怎么还找到学校里来了?
他走了过去。
江言余光一飘,越过他妈的肩膀,瞥见了萧忱的身影。
他拽了一下书包,绕过他妈,闷头朝萧忱走去。
“叔叔。”江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来接我的?”
萧忱揽住他的肩头,冲江言他妈深深地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走吧。”
“江言!”他妈跟了上来,“妈妈真的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萧忱脚步一停,森冷的目光投了过来,“说你现在日子好过了?要他继续当你的儿子了?你想的可真够美的啊?知道‘要脸’两个字怎么写吗?”
女人被萧忱一顿奚落,脸颊涨得通红:“关你什么事?你是谁?”
江言一脸焦躁:“叔叔,我们快走吧。”
“江言。”女人拽住江言的胳膊,“你就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我不想听,我也不想见你,我拜托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江言对他妈避之不及,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一路上萧忱都没多问,怕惹得他心情更加糟糕。
回家后,江言收敛了情绪,萧忱没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余英,因为江言拜托他闭口不谈。
吃完晚饭,江言回房间写作业,萧忱留在了余英房间,他被余英压在门板上,仰着脖颈,承受他深重缠绵的吻。
余英的观察力太敏锐了,他离开了萧忱的嘴唇,喘着气问:“江言他妈是不是去他学校找他了?”
萧忱很震惊,语塞:“你……不愧是当刑警的啊。”
他半点口风都没透露,余英却直接一语中的。
余英捧着他的脸,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一张脸都拉成那样了,肯定是遇着他妈了。你的脸色也不对劲,当我看不出来啊?”
“当警察的这么敏感的吗?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敢瞒你了都。”萧忱眯着眼睛笑,两人鼻息交错。
“你要瞒我什么事?”余英笑着问他。
“比如……”
“比如?”
“比如那天收到你的玫瑰,我很高兴,高兴得被丁照秋薅了一顿八千块的饭。但是我没告诉你。”萧忱抱着他结实的腰腹,“我没告诉你我那天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余英心脏跳动得厉害,忱哥很酷,但接触久了才发现他其实很粘人。
真招人喜欢。
余英压下心头的荡漾,侧过头亲了亲萧忱的脸蛋:“我去跟江言聊聊,你等我一会。”
余英敲了敲江言卧室的门。
“谁?”
“我。”
“……进。”
余英推门走了进去。
江言的桌上摊着几沓卷子,但都一字未动,一旁的草稿纸上倒是涂了很多鬼画符,无不昭示着他烦躁的心情。
余英在床上坐下,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是不是见着你妈了?”
江言手顿了顿,眼底的怔忡一闪而过,他不咸不淡地说:“我早没妈了。”他扭头看向余英,“她来找过你了?”
“前几天来过咱们工作室。”
江言心神不宁地摆弄着手里的水笔:“哥你想说什么?”
余英拍了拍床,温声道:“过来。”
江言起身,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我不想说什么。”余英抓了抓他的短发,“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怎么想的?”
“什么也没想。”江言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指,“我现在户口在你家,你不能随便把我送回去。”
余英乐了:“还赖上我了啊?”
江言语气认真:“我将来会给你养老的,上了大学后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不花你的钱。”
“嗯哼?”
江言继续说:“如果,如果她想认回我,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余英弹了弹他的脑门,“既然你愿意继续当我‘儿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继续给你当爹吧。”
江言斜睨着他,想笑笑不出来。
其实这件事没想象的那么严重,余英是走正规程序收养江言的,江言他妈当年撇下江言一个人跑了,别说让她认回江言,余英不去法院告她一个遗弃罪就不错了。
余英唯一担心的还是江言的选择。
毕竟是亲生母亲,血浓于水,江言要是想认她,余英也不可能拦着。
到时候江言真跟余英说一句:我想回去找我妈了,说不憋闷、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他疼着宠着养了三年的小崽子啊,怎么舍得。
江言抓起笔:“哥,我写作业了,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这就赶我走啊?”
“作业太多了。”江言眉头紧皱,“写不完又要熬夜。”
余英揶揄道:“学霸还要熬夜呐?”
江言心说我这学霸就是熬夜熬出来,他推他走:“你快去找你男朋友吧!”
“说起我男朋友。”余英俯身跟他打商量,“我男朋友说想跟我同居,怎么说?我可能不能在家陪你了。”
江言满不在乎:“随便你。”
“这么没心肝的?都不挽留我?”
不是江言没心肝,是萧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跟他提过这件事了,还顺便内涵了他一波,说他多大孩子了,高考还要哥哥陪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