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因为你盛情邀请我而我冷酷拒绝的事生气吗?”
“不是。”曲朝越纠正道,“慕斯,我没有生过气。”
“哦。”苏慕斯把咬了一半的红薯放下,忽然没了兴致。
她想起自己脑补的冷战剧情,原来那都是她单方面在宣战。
自己一头热,对方毫无察觉,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曲朝越见她板着脸,也不吃烤红薯了,略一思索,问:“所以,这些天你是在跟我冷战?”
苏慕斯闷闷地“嗯”了一声。这不废话吗,这都察觉不出来,真是木头!
“原来如此。”曲朝越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上,作思考状,“为什么?我都没发现。”
这认真的样子,真是气得苏慕斯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为什么,你居然还问为什么!”
“你出国办事一声不吭,我还是从别人口里才知道你去了哪。结果你回来也闷不做声,要不是在尚宾碰上了,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还有你跟冯千柔的绯闻都满天飞了,你居然一句解释都没有。”
“你总是忽然消失,忽然出现。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什么事都不说的习惯?”
曲朝越静静听完她的埋怨:“好。”
苏慕斯没好气地:“好什么?”
“我改。”曲朝越看着苏慕斯的眼睛,认真说道,“以后去哪都会告诉你一声。”
苏慕斯一愣,没想到曲朝越这样的人居然会这么爽快地承认错误。
又听他说:“和冯千柔的热搜我已经撤了。你也在枫城,那天的事情你都清楚,我以为没必要多做解释。”
“你和你青梅竹马的绯闻都舞到我面前了,你觉得没必要解释?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协议的,就算是协议婚姻,也要在合同存续期间履行义务。你不该跟我交代一下?”
曲朝越点头:“嗯,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苏慕斯从没见过曲朝越会低头跟别人道歉。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这种诚恳的态度令苏慕斯怒气渐消,半笑半认真道:“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原谅你了。”
曲朝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
正在这时,曲朝越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慕斯注意到曲朝越看到来电时有点犹豫,接起来后整个人状态绷紧了些。
听到他喊爷爷,苏慕斯知道来电那边是曲老爷子,也难怪他忽然拘谨起来。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曲朝越说:“对,我们就不去了。”
话音一落,苏慕斯隐隐约约听到话筒漏出了一些声音,想来是那边发怒了。
然而曲朝越似乎态度很坚决,话不投机,那边很快挂了电话。
苏慕斯小心翼翼地问:“是爷爷?”
曲朝越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才说:“嗯,叫我们今晚回老宅。”
“你拒绝了?”
“嗯。”
难怪爷爷听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苏慕斯问:“为什么?”
曲朝越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有一句:“没必要。”
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太奇怪,苏慕斯凑近顶着他意图给他压力:“你刚刚才答应我,有什么事要交代清楚的。”
她睁着清澈的眸子盯着他,像无辜的幼鹿,曲朝越一下子就缴械投降了:“跨年夜老宅人多,你跟她们不熟,那种场合你不适应。”
苏慕斯笑意一下子就溢出眼底:“原来是怕我受委屈啊。”
曲朝越移开眼睛,不和她对视。
这在苏慕斯看来就是被她说中害羞了。苏慕斯笑意更甚,拉着他起身。
“跨年夜我们当然要回去。不仅要回,还要买礼物。走吧,刚好我的代言费到账了,咱们给爷爷和爸妈挑礼物去。”
给老人家准备礼物这种事苏慕斯驾轻就熟。前两年曲朝越人被牵制在国外,苏慕斯逢年过节放假回来都会去看长辈,每次上门都带了礼物。
送礼嘛,投其所好就对了。苏慕斯带着曲朝越去了自己常来往几家店,很快就挑出了称心的礼物,给爷爷的近代著名书法家真迹,给曲爸爸的古董花瓶,给曲妈妈的翡翠手镯。
带着礼物上山,到老宅时正好是掐着约好的点到的。
前院停了好几辆车,清一色的豪车。看来今晚果然人很齐。
曲朝越瞥了一眼,目光触及某辆银色SUV时顿了一下。
苏慕斯没有错过他的异常,问:“怎么了?”
曲朝越收回目光,回答:“那是冯叔的车。”
冯家人也在。
苏慕斯顿住脚步,冯鸿博来的话,他的妻子周萍肯定也来了,冯千柔百分之九十九也在。
一想到要看到她最讨厌的那一家子人,苏慕斯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而且还有另一个不能进去的原因。
曲朝越大长腿跨了两步,发现苏慕斯没跟上,转头看她。
苏慕斯和他对视:“既然有外人在,我就不进去了吧。”
她跟曲朝越是隐婚的,当初说好的不公开,现在冯家人在场,她不能进去。
曲朝越一下子读懂她内心的想法,走回两步,微微俯身牵起苏慕斯的手,拉着她进去。
“干什么?我不能进去。我进去我们的关系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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