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佩也是个乖巧听话的,点了头道:“那四姐姐要不要我也去看看?”
“不用了,常喜堂多来了两个人,你去了不方便,你只等我就好。”
抿一抿唇,庄佩道:“那姐姐快去吧,二伯母和孩子要紧,我不妨事的。”
回以一笑,庄颜带着莲儿走了,把兰儿留在了院子里。
去常喜堂的路上,庄颜问素月:“两个姑娘住在哪里?派了谁伺候?”
“她们一起住在西边的偏院,大夫人按姨娘的位份送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伺候着。”
霍三娘这等于是把常喜堂掌控了一小半,就是黄氏能忍,庄颜也不能忍!到时候人多嘴杂,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且她亲事尚未定下,大房的人不来搅和了才怪。
到了常喜堂院内,偏院门口守着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目光略晃一眼,庄颜仍旧先去看的黄氏。
经历过昨日,黄氏身边的人镇定多了,郭妈妈端着煎好的药送过来,配两碟儿蜜饯、撒糖霜的玫瑰糕,邱妈妈立在一旁抹了清凉油给主子揉穴,松霞不在。
黄氏见女儿来了,像是有了依靠,身上顿时松了下来,伸着手道:“颜姐儿,你来了……”
母亲眼里泛水光,庄颜不落忍,上齿咬着内唇,一阵痛,松了口坐在一旁问:“父亲怎么说的?”
黄氏看着隔扇外面,道:“你父亲告诉我,你大伯父说两个丫头而已,又不抬妾,喜欢了就做通房伺候着,不喜欢了就做丫鬟,大房这是不肯松口,非要送过来了。”
“父亲就这么答应了?”
“你大伯父跟他说了一个时辰,他不答应才怪了。”
庄颜觉得黄氏没有说完全,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缘故,庄守义早就收丫鬟做通房了,等不到现在。
黄氏确实没有跟庄颜说全部的事情,有些事她不好跟未出阁的姑娘说。
庄守仁告诉庄守义,黄氏有孕,他一个男人身边没两个丫头伺候怎么行,若是担心子嗣的问题,事后叫丫头喝避子汤就是了,等到黄氏生了,两个丫头是走是留,随他自己。
妻子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庄守义也不是什么圣人,兄长的话说到他心坎去了,他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还和庄守仁聊了聊朝堂的形势,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黄氏也猜到丈夫的心思了,庄守义虽未纳妾,她生庄颜那会儿,他也垂怜过一个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只不过事后送走了,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黄氏一贯因丈夫不纳妾且又十分敬爱她而自豪,这件事她自己肯定不会向外人提起,其中苦楚,只她心里明白就是了。
心知事无转机,黄氏道:“罢了,这是你父亲的事,你就别跟着劳心了。回去吧,我这儿有人伺候着,不要紧的。”
见母亲想开了,庄颜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症结不在大房,而在自己的父亲,那她真就无能为力了。
父母感情好不好,真不真挚,不是她能决定的了的。
只是长大后知道这些事,很是失望惋惜罢了。好好的一家三口,为什么非要让外人插.进来。
都是*在作祟,不知这世间是不是有一生只爱一个人的男子,若得此等痴心人,定当不负!
庄颜不自觉地想起了平南侯,坊间传他不近女色,却又只亲近她,将来是不是也会这样?
收回思绪,庄颜嘱咐道:“母亲,我瞧着这两个丫头一点也不胆怯,想来胆子该不小,您别太由着她们了。父亲既然没说抬了姨娘,那便什么也不是,您只当丫鬟对待就是了,二房里总归还是您说的算。再一个,您身子越发重了,又嗜睡,丫鬟婆子围着转,对偏院的两个也不能掉以轻心,她们若是个安分的,来请个安也就罢了,就是小坐也不要留她们,还是孩子要紧!”
黄氏本只打算破罐子破摔,随得她们去,经庄颜这么一提醒,才知道破罐子也不能再摔了!就算她反抗无用,也不能不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想了想,黄氏道:“你大伯母总不至于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吧,好歹也是她的亲侄儿。”若霍三娘真有坏心,她这里忙得不可开交,还真不好防范。
庄颜皱着眉头道:“话是这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笑了笑,黄氏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这两个丫头左右不过气气我,真动起手来,还是不敢的。我要真出的了什么事,你父亲不会善罢甘休。”
庄颜垂眸低头,再不分辩什么,既然母亲不听,她只能多多上心,往常喜堂来得勤些。
下人已经把冰桶抬了进来,还撒了些花瓣进去,等到冰块和着香气融化,凉气夹着香气,闻着舒坦极了,比熏香还好用。
庄颜到底不放心,道:“母亲,我把姜妈妈送您这儿来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库房有苏妈妈管着,用不了那么多人。”
“也好,等你弟弟出生了,我再把人送回去。”
姜妈妈是个好说话的,虽然没什么威严,但办事仔细,有她看着常喜堂里动静,庄颜很放心。
庄颜又道:“叫邱妈妈把两个丫鬟叫来吧,跟她们把规矩说清楚,若有不服的,只管去把大伯母找来。”
“好。”黄氏挥手,叫邱妈妈立即去了。
宜月和璜月两个端着案进来,跪在地上向黄氏和庄颜请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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