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荷塘里长出来的莲蓬和荷花,庄颜道:“这边养的睡莲都太大了,我的水缸里怕是放不下。”
“我屋里还有一些小的,我待会儿叫人连水缸都一块儿搬去。”
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庄颜便没有推辞了,只是看着荷塘里莲蓬,有些心痒痒,她小心地问:“不知侯爷的莲子都许给谁了?”
“你啊。”庞致答应了,给一半赵远眉,给一半庄颜的。“怎么忘了这茬了?陈继容来我院子的时候,我答应给你和陈夫人的。”
是有这么回事……庄颜俏皮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庞致笑得开怀,“还客气,我这满池塘的莲蓬,你能采几支回去?”若不是叫小厮挽了裤管下去,她们也采不了几个莲蓬。
庄颜拍着栏杆道:“今天我就要采一篓子回去。”一个也不给他留。
一高兴,庞致大手一挥,真的叫下人拿了篓子来,还说不装满,不许庄颜回去。
挽了袖子,庄颜伸手就去摘,旁边的几个小莲蓬还真叫她摘到了,她得意地扬起手中的莲蓬,准准地扔到了篓子里。
庞致把篓子里的莲蓬扔给庄颜的丫鬟,叫她们拿到内院小厨房去剥成子,用盘子装着。
兰儿知道庞致是在故意支开她们,什么也没问就走了,莲儿却频频回头,不是很放心庄颜一个人在此。
两个丫鬟一走,庞致就愈发胆大了,他上前搂着庄颜的细腰,在她耳边道:“摘那个大的,我抱着你,掉不下去的。”
脸一红,庄颜不自觉的地收回手摸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便伸手去摘了那个大的,她的长腿翘起来,姿势像飞天的仙女。摘了一双,她便挣脱庞致的怀抱,道:“可别叫丫鬟看见了。”
刮了刮她的鼻子,庞致道:“你放心,我院里的人都不敢乱说话,只要你的两个丫鬟管好嘴巴就是了。”
庄颜没说话,她很想跟他亲近,却还总是担心着。
庞致又上前搂着她,轻声道:“八月过后回去我就提亲,咱们九月上旬就成婚,最好还能赶在九月九日前面,我俩还能一起在我府上遍插茱萸,好不好?”
“好。”她除了说好,好像没有别的回答更合适了。
庄颜松开他,嘟着嘴道:“九月我还没及笄呢,不能嫁。”
庞致也想起来了,这一世的她还小,不是那个十七八岁了才嫁给他的庄颜。
“你十一月及笄,那就等十一月末成亲,好不好?”
他什么都想好了,庄颜觉得庞致总能让她很安心,和他在一起就像躲在厚厚的城墙后面一样,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很好。
从庞致这里回去,庄颜满载而归,两个丫鬟一起抬着一篓子的莲子。
这莲子当然不是庄颜一个摘的,是庞致后来叫几个下人下水去采的。要是淤泥里的石头划着她怎么办?他才舍不得庄颜受苦。
除了莲子,庄颜还摘了几片大荷叶回来,让丫鬟剥了莲子,取出莲芯,煮了银耳莲子汤,还用做了荷叶饭。给各房都送去了一点。
这段日子庄颜过的很快活,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庄府的人,庄府还有一堆糟心事等着她处理。
庄府的信又来了,这次的信比上次的还厚。
庄守义告诉庄颜,三房正在闹分家,而他还在犹豫。毕竟官场上庄守仁还是照拂了他许多,虽然也辖制了他许多。
摇了摇头,庄颜看着庄守义长篇地描述他的后患之忧,就嫌弃自己这个爹太过迂腐懦弱,想做却不敢做,看来必须有一件事把他逼到绝境了才行。
黄氏这次的来信写的很简明扼要,宜月想要害她的孩子,已经人赃并获,只是现在事情还没有暴露出去,人被她在了后罩房,由邱妈妈看着。
不过黄衣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直接闹到霍三娘那里肯定不信,就怕大房反咬一口,死不认账,她就白白受罪了。庄守仁作为一家之主,也只会极力压下这件事,以保全庄家的颜面。告诉庄守义的话……黄氏更不放心,她并不确信丈夫能够保护她和孩子。至于黄府那边,这毕竟是庄府家事,连累娘家人反而不好。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投靠自己的女儿了。
这封信写的这么有条理,且字迹工整,并不像是着急之下写就的。庄颜猜测,经此一事母亲彻底醒悟了,并且能够沉得住气,狠得下心,好好地对抗外人,拿捏丈夫。
这样简直再好不过了,庄颜先前就担心黄氏心大软弱会出事,只要母亲自己肯防备着,比她总是派人去看着要好得多。况且将来她要嫁到侯府,若是黄氏自己不强大起来,总要吃亏的,如今能清醒过来,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庄颜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才能平安地长大。
黄氏还说了一事,三房要闹分家,原因是霍三娘硬逼他们交更多的银子到公中。
这倒奇怪了,庄颜讽刺地笑了笑,霍家富庶,从来不为银子愁,至于三房庄守礼在外多得的那些银子,霍三娘也是从来不动,反正她也看不上那钱。再加上有个过得紧巴巴的二房,庄府才勉强维持着稳定。
现在霍三娘要动三房的银子,吴玉婷多自私小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肯松手。庄守礼本就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不亲近,于是分家的事就这么闹起来了。
这正好和了庄颜的意,分家的事由三房挑起来,二房倒时候顺水推舟就行了,若是庄守义不肯,那就拿银月的事推他一把。这家是非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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