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庞致从水里出来,只穿了一件袍衫,内里悬空,和庄颜一起入了内室。
内室的灯火还要明亮些,庄颜讲他衣裳脱至肩膀处,看了受伤的地方,磨掉一层皮的地方红的很厉害,至于骨头里的伤,那就看不见了。
夜里熄了灯,庄颜想着他今夜总要老实的,于是拉上被子就准备睡了。
庞致侧过身子问她:“这就睡了?”
平躺着的庄颜睁开眼,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手臂还有伤,白日里你都是说了不可用劲,也使不上劲,还能怎么办?”
庞致衔住她的唇,道:“能办的法子多了……”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捉着她的手往被子里面去,庄颜跟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来,听见他低吟的声音,便自己加重了力气……
手臂发酸,庄颜以为他总该消停了,却还不肯,让她披着衣裳坐在他身上。
半是害羞半是好奇,庄颜骑了上去,撑着他的双腿,轻轻地动起来。庞致一把扯下她的肚兜,双腿抬了抬……
*帐暖,床上一双人,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庄颜便起来沐浴,又去平心堂前一进的院子里看了看府上的账务,同两个妈妈和留香一起,熟悉府内各项事物。
庄颜晓得对这些人来说,最要紧的一个字就是利,再说得直白些,就是钱财。府上管理有没有疏漏,从各项支出收入里总能看出些问题来。她对管理侯府也很上心,这几日学的很认真辛苦。
庞致许是因为药的缘故,醒的很晚,意识清醒之后发现庄颜已经不在床边了,喊了一声,便有丫鬟进来。
兰儿跪在地上,问侯爷有什么吩咐。
庞致斜倚在床上,盖着被子问她:“夫人呢?”
“夫人在前面,她嘱咐奴婢,若是您醒了,就伺候您起来,衣裳吃食都准备好了。”
庞致嗯了一声,让她出去。兰儿斗胆道:“侯爷……您手臂伤了,要不要……奴婢伺候您穿衣?”
一阵沉默,兰儿握拳的手显得她很紧张。
庞致道:“来吧。”他穿着里衣站起来,张开了双手。
兰儿站起来,从衣架子上拿了干净的衣裳给庞致换上,系腰带的时候,她一双巧手离他的腰很近,却没敢做更过分的事。
伺候庞致梳头的时候,兰儿嘴角是带着笑的,庞致从铜镜里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梳好头发,兰儿问他带什么簪子,庞致随手挑了个玉簪,递给她。兰儿替他插好簪子不自觉多嘴了一句:“侯爷……您的头发真好看。”
庞致哦一声,问她:“比夫人的头发如何?”
兰儿新如擂鼓,没敢答话。
穿戴齐整,庞致去前面找庄颜。
见他起来,还精神焕发,庄颜笑着去迎他,问他吃过不曾。庞致说没有,庄颜说她也还未进食。两人携手去次间里吃了早食。
中午过后,两人在内室里休息,庄颜手指绕了他的一绺头发,道:“想不到侯府人口简单,账务也如此复杂。”
庞致撑着脑袋俯身看着她,道:“账务的事你交给账房就行了,其中曲折莫说你了,就是我也未必全部能看出来。”
“我总得心里有个底吧。底下的人面上看着都恭恭敬敬的,我却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你倒说对了。”
庄颜不解,疑惑问道:“此话何解?”
庞致便把兰儿的事讲了,他也只是平铺直叙,没有做任何评价,末了才添了一句,“瞧着像是伺候主子的意思,我也觉得她心里不是这么像的。”
莫说他了,就是庄颜自己也觉得不妥!庄府原来一直由霍三娘主持中馈,二房得力的人很少,分到她院子里的就更少了,若不是实在没有人用,几个妈妈年纪大了不想跟来,她也不会调.教都没有过,就把两个丫鬟都带来了。没想到她的疏忽,倒给了兰儿胆子。
庞致捏着她的下巴问:“吃醋了?”
庄颜打开他的手,“岂不是正合你意!”
庞致大笑,道:“她是你带来的人,我总得有些证据才能说给你听,若是凭我一点感觉就判她去死,若是冤死一个,你岂不怪我?”
“夫妻本同心,我怎么会怪你。”
这句话,她前一世也说过。不过那个时候,庞致没问过她的意思,就把兰儿处死了,他听得出来,庄颜说这话的时候,是有怨气的,所以这一世他才选择把事情都讲给庄颜听,让她自己拿主意。
庄颜当天没有处罚兰儿,只是把她放得远些,再不容易进内室来了。
下午的时候,夫妻二人准备去凉国公府。自成亲以来,两人还不曾去见过赵远眉。赵远眉虽不是庞致正经长辈,这份良缘却也亏得她,这会子理应去谢她。
庄颜一吩咐下去,荣妈妈很快就把礼物和礼单都备好了,一丝不差。
凉国公府上下和谐,赵远眉平日里闲的很,以前偶尔有庄颜陪的日子尚且好熬,如今少了个能说话的人,丈夫又常年不在身边,内心着实孤寂。听说平南侯府的人来了,高兴得很。
赵远眉留庄颜说了好一会儿话,庞致坐得无聊,就先出去走了一圈。
庞致走了,赵远眉说话就更大胆了,次间里只有两个丫鬟,她跟庄颜说成亲以后每个月都要注意月事,否则头一胎很容易出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