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瑞挥开了他们的手,眉宇间却已经没了那抹藏不住的忧思,大笑两声,“是!”
顾宴生笑了笑。
然后他小脸特别严肃的说:“即便不说这个,你也总该要想另外一件事情。”
敖瑞抬眸。
顾宴生抿了抿唇,嘟囔了两句什么,才重新说道:“除了敖渊以外,天底下还有谁,能让皇帝真的选择将天下交托出去的?”
“又还有谁,愿意为了你,对自己的生父大不敬?去替生父写罪己书?”顾宴生敲了敲脑袋,他脑袋有点疼,太多记忆乱糟糟的,他自己都有很多东西没弄清楚,就要被迫动脑。
敖瑞这次终于长久的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苦笑一声,“谁都不会。”
而后,他又喃喃道,“九弟若是和从前一般,没有失忆的话……恐怕我这辈子也没可能洗刷自身的冤屈。他手里还握着整个礼朝的大半兵权。就是造反,他也是造的起的。”
顾宴生一缩脖子。
恢复记忆的圆圆六亲不认,别说给敖瑞伸冤了,直接领兵造反,抹了太子脖子都有可能。
而且还师出有名,被天下人簇拥,镇南王后来更是成为了他麾下一员猛将,兵权掌握在帝王手中,没什么比这更稳固的事情了。
顾宴生小步子跑了两步,凑到敖瑞面前,想了想,冲他勾了勾手指。
敖瑞迟疑的看了看,俯身低下了头。
顾宴生小声说,“我跟你说,反正你现在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嘛——反正你早就不想活了,那你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胡作非为怎么来。”
大皇子还有些迟疑,“这……”
顾宴生道:“你循规蹈矩一辈子,有用吗?”
敖瑞摇头。
“那不就对了。”顾宴生一眨眼,“你见过皇上这么多年还为谁撑伞在空院子里等过那么久?”
敖瑞还是摇头。
顾宴生点点头,“所以啊,他想当一个贤父,你就成全他嘛——来,我们先看看这第一步。”
敖瑞表情严肃了些。
顾宴生看了看他下巴上还在往下滴的血,一脸深沉的说:“你先把你脸上的血,抹到你袖子上,然后,走到皇上御书房,跟他哭,说太子欺负圆圆,抢了圆圆未来老婆——就是顾怜儿,顾怜儿你知道吧?就是前两天太子吃酒的时候一直摸来摸去那姑娘。”
顾宴生舔舔嘴唇,说的有点嘴巴干,又接着说:“你就说,太子还要带着顾怜儿耀武扬威给圆圆难堪,你看在先皇后曾经照顾过你的面儿上,实在是看不过去,又觉得你好歹是个兄长,感念皇帝这么多年教导之恩,想伸手缓和一下兄弟关系,结果就被太子气吐血了……他怎么气的你,你就去看看外面那些小话本里面怎么说的,怎么气人怎么说……”
敖瑞被他说懵了。
半晌,他愣愣的说:“这……我今日还未见过太子。”
“那你就去找他啊,你去找他,你们不就见面了嘛。”顾宴生瞪大眼睛,“这件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敖瑞愣愣的摇了摇头。
顾宴生一拍手,“那就对了嘛!你每次见太子,都要被他气吐血的,你去见一次,你就吐一次,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直接去找他就好了嘛!”
敖瑞觉得顾宴生说的可真是十分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还有更新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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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将一脸恍惚的敖瑞送出门,洪管家急匆匆回到屋里的时候,就见他们家王爷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巾,正轻手轻脚的给顾宴生擦脚。
顾宴生双脚脚腕被敖渊单手固定在他腿上,只剩下脚趾还能勉强的自由活动了。
他想了想,悄悄看了眼敖渊。
敖渊表情始终淡淡的,眼前似乎除了顾宴生的双脚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顾宴生却愁的更深了。
他见洪管家进来,又是悠悠的哀叹了一声。
洪管家脚步一顿,垂手站到了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
顾宴生更忧伤了。
他刚刚才发现,原来他就是个渣男。
怪不得原来的敖渊会在自己离开以后彻底黑化。
原来都是被他自己害的。
那个时候,他见任务完成,就想着抽身离开,但是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和借口——毕竟那时候他好歹也混到丞相的位置了,辞官的严重性举足轻重,何况敖渊才刚刚登基。
于是他就想到了诈死。
在敖渊有一次被行刺的时候,顾宴生替他当了一剑——也就是胸口那条伤疤。
顾宴生先前还一直以为那是做完手术后的微创刀疤,没料到居然是正正经经的剑伤。
那之后,顾宴生顺理成章的辞官离开,却没想到他的死能对敖渊的刺激这么大。
想到这里,趁着敖渊出门的一会儿工夫,顾宴生抓住了滚滚的两只前爪,让它肚皮朝天的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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