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容光悟了,褚妃梁是想让她们两个给别人的印象,是‘好姐妹一生一起走’的那种,让人觉得她们关系好,点点头说:“能行的通吗?”
“行不行得通的……”褚妃梁一顿,“也总得是试试才知道的。不然总不能你再继续躲着我,好像我真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一样……”
说到后面,她的语调都显得有些哀怨了。
提及伤心处,褚妃梁用一种几乎指责的目光望向了容光,说:“我知道你这几天忙,忙的都没时间跟我说说话了,更别提是教我怎么印唇印了……”
她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件事情,容光就只觉得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教也不是不能教,可现在让她去教褚妃梁,除了嘴把嘴的来,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真要这么干了,她怀疑她和褚妃梁怕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本来出外景的那几天,她和褚妃梁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了,容光自己都想的不行,可一回来就受到这么大一个暴击,容光遭不住,又颤巍巍的躲了好几天。
除非必要,她真是都不敢直面褚妃梁了。
明明以前的时候……褚妃梁也没有这样过啊?
容光突然升出了一阵对于自己认知的怀疑来。
最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丢下一句,“以后一定有机会。”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褚妃梁自容光走后,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甚至悠哉悠哉的又翘起了二郎腿,晃得美滋滋的。
她一手拿着容光给她的邀请函,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过会儿,想到刚才去帮赵修齐找容光时,却不经意间听到的事情,褚妃梁微微皱了皱眉,手指在邀请函上轻点了几下。
*
勉强算是吃完了早饭,容光裹着厚厚的衣服坐在屋里,听着张南川给她们讲戏。
所有在鹿溪有戏份的演员已经领到了自己的表格,跟着剧组一起来到了鹿溪这边的影视基地了。
来的过程不算匆忙,但是容光这阵子已经来回换了三个地方,免不了有点舟车劳顿后的疲惫感,要不是年纪小精力旺,这会儿估计已经瘫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她也这场戏是近一个月内都少有的大场面的战斗戏,所有人都要慎重再慎重,因此哪怕是浑身上下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她也还是撑着一起过来了。
最开始是先拍的褚妃梁的戏份,之后才会接到她那边一起拍摄。
“小褚的想法呢?姬嬴现在的状态,你是怎么想的?”张南川侧过头,说道。
褚妃梁斜斜的扫了他一眼,说:“姬嬴的状态……?要说实话,我如果是她,我会选择直接推翻政权自己当女皇,毕竟不破不立。她要人脉有人脉,要兵权有兵权,要血统有血统,要威望也有威望,还有民心。文成武就的,干什么不行,非得听着她老爹的话送死,啧。”
张南川被她最后那一声十分不理解的‘啧’给噎的没话说:“……”
“可惜这是古代。”褚妃梁托腮,“皇权压死人,更何况还扯到了忠孝义上,封建制度下的等级差距不是现代人能切身体会的——所以姬嬴只能慷慨赴死。她又不愿意城里百姓跟她一起白白送命,所以打算守空城,诱敌深入之后,干脆毁城。”
“对。”张南川还沉浸在刚才的话语里,有点无奈,然而却动了点别的念头。
他一边跟姬嬴说着,一边说道:“的确,这就是个死局,当然了,最后你也没死,不过自此以后对于朝堂纷争彻底厌恶,按照原计划选择死遁,彻底不再理会俗世,选择隐居去了。”
褚妃梁点点头,“妥。”
就先这么拍着吧。
*
敌寇已经进犯过一次。
此次军情有误,他们人手不够不说,城中储备也已经彻底耗干了。
副将是褚妃梁心腹,内情知道的并不少。
甚至可以说,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兵,几乎全都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战役。
“将军,城中储备□□已经不够了。”一身狼狈的副将立于墙头之上,看着在城外不远处已经干脆扎营的敌军,恨得咬牙,“已经撑不住下一次的防御了。”
一身戎装的姬嬴立在墙头之上,面容坚毅,说道:“城中百姓已经全部撤离?”
“是。”副将点头,“有些不愿背井离乡的,也皆强行被护送离开了,城中上下工三千户人,先正在和周边各城交接收容,统计人口资产,城内除了咱们自己弟兄,已经没有百姓了。”
“如此。”姬嬴抿了抿唇,忽然转过了头,说道:“城中将士还余多少人?”
“算上后厨,共……不足五千。”副将嘴唇干涩,看着五步一人的墙头,和已然是个空城,再不复往日热闹的鹿溪,终于忍不住说道:“公主……”
“不必多言。”姬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心意已决。我朝根基尚且不稳,今上在位不过二十余年,内忧外患皆在,如今北狄东夷联手,如若这次被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鹿溪,强占鹿溪关卡,此后我朝边境地域,便会被逼向后迁延数百公里,经年累月之下,被养肥的敌寇部族一旦再次联手,想吞并我们,不过是易如反掌。”
副将咬牙,“值得吗?您为天下百姓呕心沥血,甘愿赴死,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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