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执念太深了。”江文谋脸上的疲惫毫不掩饰,唇色发白,被姬嬴捏的几乎连说话都快不成调子,“我若不诈死,你又……怎么肯放我离开?”
“当年一怒动京城,率军包围岭南王府,斩下岭南王小世子四根手指……”江文谋说着,便紧紧闭上了眼,说道:“你又要让我让我如何自处?身为你的软肋,继续待在你身边吗?还是任由你父皇自我入手,用我的手去害你?如果他知道我便是江文谋,又要待你如何?往你头上安一个通敌的罪名,就地……就地处死吗?”
一句一句话,说的姬嬴无话可说。
她垂下了头,怒气被平复了不少,可仍然坚持着说道:“那你也不该……”
江文谋苦笑一声,“是我不该,如今我知错了,便来了。”
姬嬴瞬间抬起头。
“种什么因,就得得到什么果。当年我用一死逃离你身边,如今你用一死逼我现身……”江文谋摇摇头,说道:“轮回往复,果然是报应不爽。说到底,这还是一笔孽债。”
姬嬴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江文谋喘了口气,脸色发白,却强撑着说道:“我这次过来,是有事相商。”
“我不听。”姬嬴面无表情的钳制着她的手,说道:“商量完了又如何?继续死遁吗?”
“你——”江文谋气的脸上升起了一抹不正常的坨红,一手颤抖着指向了城外大军,“大敌当前,你就不能——!”
她话音未落,却突然之间重重的咳出了一口鲜血。
姬嬴瞳孔瞬间紧缩,一手已经探向了她的脉搏。
只见脉象虚软无力,时有时无,分明是常年卧床的病人才该有的一副濒死的脉象。
“你这脉象 ……”姬嬴脸色几经变换,眼眶红的滴血。
“不过是……不过是诈死要付出的代价罢了。”江文谋苦笑一声,擦干净了唇角的血,咬着牙,声音已经虚软无力了,但还坚持着说:“别任性了,往日我可以纵着你,可事关你生……”
她一句话没说完,终究还是倒在了姬嬴的怀里。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弥补着的雪花,没多久,地面便被覆盖上了一层毛绒绒的白色。
姬嬴目光落在江文谋被雪覆盖的一层白色的身上,突然伸出手,将她身上的雪全部拍掉,嘴里念叨着:“这白色将你遮住了……”
当年温眸死时,太医也是在温眸的头上,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布的。
姬嬴终于将她脸上、头上的雪清理干净,抱着她站了起来。
副将不知道从哪拿了把伞,遥遥看了眼城外,说道:“公主,送温眸姑娘回复休息吧,属下派人喊了军医了。”
姬嬴一点头,应了一声,带着人下了城墙。
*
容光一下去就走到了洗手池那边哇哇哇的漱口。
她苦着脸回过头,看了眼跟着她走到了这的褚妃梁说道:“怎么血包突然换味道了,今天的血包里面居然还能吃到渣子……”
褚妃梁摇摇头,说道:“刚才问过了,道具组那边说是要体现你体弱,所以血不能太干净,颜色得深,还在想法子能给你弄出点血块来。”
容光终于漱口完,闻言脸皱到了一起,说:“血块?我这是要把内脏都给吐出来了吗……”
她回头看了一眼。
张南川正在热火朝天的看回放,似乎是想从刚才的那一幕里面,去找点什么关于江文谋和姬嬴身上可以帮助他突破的灵感。
两人刚抬起脚打算回去,却听见墙角不远处发出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容光一愣,刚打算走,却被褚妃梁捂住嘴巴,给她整个人扯到了一个小隔间里面。
隔间位置很拥挤,看起来应该是用来放杂物的地方,顶上只有一个狭小的自动风扇能透出点光线来。
容光被捂着嘴,只能通过一双眼睛问她:“怎么了?”
褚妃梁松开了钳制着容光的手,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嘘。”
容光眨了眨眼,歪着头,有点不解,“啊?”
“偷听。”褚妃梁凑到容光耳畔,轻轻的说。
容光耳朵一阵阵的痒痒,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已经红透了,她自小全身上下都敏.感的要死,哪哪都是痒痒肉。
容光也不敢多想了,点点头,跟着一起轻轻的说,“好,偷……偷听。”
外面,几个工作人员一边洗手,一边凑在一起聊天。
“唉,真不敢相信,褚老师居然是这种人。”
“是啊,谁能想到呢。”
“容光真是太可怜了,惹不起,连躲都躲不起。”
“谁说不是,我还听说她当初进组就是因为喜欢褚妃梁,因为褚妃梁是她偶像,她才跨专业来拍戏……”
“呜呜呜为爱追星的小乖乖,进组之后就要遇到第一个大BOSS被人陷害,被这么多人骂了这么多天。”
“是啊还好最后澄清了。”
“可没想到磨难还在后面……谁能想到呢,褚老师居然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呢?”
“唉,不满意自己被冷落,居然就要公报私仇,在拍戏的时候都要欺压容光,那台词真的是剧本上的台词吗?不是褚老师自己瞎改的?”
“我觉得也像,又说‘你还敢来’又说‘我就是在逼你’的,听听,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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