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什么?”褚妃梁掀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看张南川,说,“故意沾人便宜的老流氓?”
张南川眼观鼻鼻观心,不打算承认他言下之意是这么句话。
褚妃梁也没在意,耸耸肩,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当个人就好了?实话告诉你,不当人才能真的快乐啊。”
“鬼话。”张南川对此嗤之以鼻。
褚妃梁耸耸肩,笑着说道:“您老到现在还死撑着呢?你当人当了这么多年,嫂子追回来了吗?没有。你再看看我,我这才多久,大鱼这都快上钩了。”
张南川整个人一呆。
前半句给他伤得不轻,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后半句话。
半晌,他闷着头说:“我们的关系,跟你想的不一样。”
“是,我知道。”褚妃梁一点头,说:“都太要脸,也都太放不下,所以你们俩这么些年也就只能错过。有时候我就纳闷了,你们这是图什么呢,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她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喃喃道:“说白了,也还是你没尝到甜头。等你尝到了甜头,你就知道这不当人的滋味儿有多好了。”
张南川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被气得背着手出去遛弯去了。
待会儿接的是别的演员组的镜头,主场不在这边,他忙得很,得去讲戏。
褚妃梁一直看着张南川离开,这才轻哼了一声,坐在椅子里,翘着个腿,说道:“把刚才的再给我回放一边看看。”
“行。”摄像知道褚妃梁身份,闻言二话不说又给重新放了一遍,这也是组里演员拍完一幕之后最长干的事儿。
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不好。
褚妃梁自己演的戏,她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所以这一次,她主要看的是容光。
最后,她的目光在容光被她咬的有些发白,然而转瞬间却又急速充血,变得殷红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这才眯了眯眼睛,觉得心里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就再咬的久一点儿了。
容光那猫一样的性子,知道是在拍戏,也肯定会随着她来,一丁点都不会反抗。
可惜了。
咬完之后,她应该再好好看一会儿。
容光的嘴唇殷红水润,一看就很好亲的样子。
现在这倒好,只能盯着镜头在这望梅止渴。
不光没真止渴,反而更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
褚妃梁站了起来。
画面已经自动轮播到了第二遍上,摄影在那也没事儿干,跟着在一起看。
他见褚妃梁突然站起来,似乎是要走的模样,愣了愣才说道:“褚老师不继续看了?”
褚妃梁往常一个镜头要看起码五次以上,中间还得做记录,有时候还要再问问身边人的意见。
如果场中人物多,动作多的话,次数只会跟着一起变多,看的也会更认真,更全神贯注。
但这一次才只看了一遍……这就走了?
摄像有点懵,看着还在回放的画面,总有点没法缓过神来。
褚妃梁摆摆手,说道:“待会儿看,找个人,有急事儿。”
她要去找容光。
急事儿倒是没有,随口糊弄人的。
可她要抓着人了,那就有急事儿了,之后,她可得狠狠地止一下渴。
摄像也只能点头,看着褚妃梁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猴急。
*
容光正在水池边上接水洗脸。
冬天里,冰凉的水从水龙头里出来,凉的都有些冻骨头。
她这会儿其实还困,脑子晕晕乎乎的,一点都不清醒。
她甚至困到都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甚至于她只觉得自己这会儿都有点飘飘然——明明觉得自己很清醒,可就是晕乎乎的,就连走路都得让查查搀着她,否则就找不到方向,腿也软的像个棉花。
查查一脸担心的看着容光往脸上泼水的模样,说道:“光光姐,你没事吧?”
容光迷茫的摇摇头,抬起脸,对着镜子看了眼。
她脸上只上了一层底妆,这会儿模样看上去通透的很,水珠挂在脸上,一点都没把底妆晕开,倒显得她整个人更嫩了。
容光终于清醒了点,轻轻的说道:“我没事,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查查双眼眨巴眨巴的。
她现在怀里还抱着ipad,时不时的就会抽空低头做一下题,一边还能应付容光,完全两不耽误。
容光一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没事。”
她说着,轻轻的抿了抿唇,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总觉得滚烫。
除此之外,她唇上被牙齿用极为恰到好处的力道啃咬的触感还在。
并不会用力到让她觉得疼,可用的力气却也绝对不轻……至少她这会儿,都还觉着嘴唇上面火辣辣的。
不疼,可就是一阵阵的麻痒,也不知道怎么的,下嘴唇就是比上嘴唇要烫上一点。
还有她唇缝间……
容光呼吸一窒,简直是不敢再回想,分分钟觉得自己是发了癔症。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看了看墙上破碎的镜片里的自己,容光恍恍惚惚的又打开了水龙头,双手伸到下面,又往自己脸上泼了起来。
半晌,她才喘着气抬起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