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剩下的人打开一楼的门,看水位已经在降,就将一些东西拿上来晾干,大人穿上雨靴去把东西递上来,小孩子们帮着晾晒,顺便清理水流冲过沾上的杂物。
胡老太太年纪最大,被留下来和孩子们一起,在楼梯口接应的则是阮青河和阮青松。他们将东西放在平台上,几个小的孩子接过去做清洁。
一楼不耐水泡的物品都被提前放到了二楼,只剩下一些桌椅和搬不上去的东西。
阮笑笑也被分配了一块抹布,擦拭搬上来的椅子。因为人小手也小,一个小的泥渍都要一点一点扣下来,几个哥哥已经各自擦完一把椅子,阮笑笑还在和手里的椅子较劲。
哼哧哼哧地擦掉一块淤泥,换个方向擦下一个,结果蹲了太久导致腿麻。站起来就直接腿软下去,屁股着地。
旁边的阮青松立即给她抱起来站好,拍拍她身上的灰,看她不像摔疼才放心,“哥哥跟你换,好不好你看哥哥这个椅子,笑笑来擦这个。”
说着,阮青松用手里擦拭干净的椅子和阮笑笑换,哄着她休息一会。
可阮笑笑今天非要擦干净不可,怎么也不换,要自己擦。阮青松只好作罢,拍了拍妹妹细软的头发,让她乖乖的,听到楼梯口搬东西上来,就走到楼下去帮忙。
萧逸擦完把擦好的椅子搬到阳台边上晾晒,回来看见阮笑笑还在擦那把椅子,也想让她换个事情,免得一直擦不好,心里难过。
“不要,可以擦干净!”阮笑笑固执地抱着凳子腿与污渍做斗争,用手里的手绢去刮,凳子没有伤害,倒是她的手有些发红。
萧逸阻拦不住,又心疼她手都红了,映在白嫩的皮肤上很是显眼,就蹲下来帮她一起擦。
有了萧逸帮忙,很快就把凳子擦干净搬到旁边晒着晾干。
小团子在出了一层薄汗之后,脸蛋红扑扑的,做头发帘的碎发都被汗湿,沾在脑门,看起来有些傻气。
萧逸拿着手绢给她擦汗,温柔的把头发捋好,露出来光洁的额头。阮笑笑享受小正太贴心地照顾,拿着手绢也给他擦一下鼻尖的汗。
阮青柏刚把一个小柜子摆好晾着,转身看见这一幕心里酸的像是一坛醋翻了,妹妹又被抢走了!
想了想,他抻着领子往外翻,一边拿手做扇子扇风,一边喊,“妹妹,我好热啊,出了好多汗!好热啊!”
阮笑笑不解的看着自己二哥,这么热还不脱衣服?
萧逸也不明白,疑惑地看着阮青柏。
被两个人同时睁圆了眼睛疑问地看自己,阮青柏手脚无处安放,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抖领子。
“那个我好像不热了,我给妹妹擦汗吧,我来我来!”说完,抬手往阮笑笑脸上擦。
阮笑笑猝不及防被二哥手里的抹布怼了一脸本来干净的小脸,沾上了一抹布的灰。
小团子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用手摸了摸脸,眼睛里都是委屈,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哥哥,脏的!”
阮青柏这才发现自己拿擦过凳子的抹布给妹妹擦脸了,当即扔下抹布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不是我想给妹妹擦脸的,妹妹别哭啊!”
阮笑笑只是逗一下二哥,没想着生气,换上甜甜的笑容哄自己憨憨的哥哥,“二哥最好了!”
阮青柏看妹妹没哭就松了一口气,跟萧逸要了手绢,重新给妹妹擦脸。拿出平时答卷的认真,一点一点给妹妹擦。
妹妹好乖啊!一点不像别人家只会哭的小孩!
阮笑笑也喜欢这个开朗热情的二哥,大哥遗传了爹的温柔和精明,二哥就简直是活泼的元气少年,每天用不完的活力。
萧逸把擦脸的活交给阮青柏,自己到旁边去把椅子都擦完摆好,免得妹妹一会再想干活。
阮青松回来的时候发现弟弟一脸出神的样子,就问他,“青柏,怎么了?”
“我给妹妹擦脸了,拿抹布擦了一下,妹妹都没怪我。还乖乖地让我重新擦。”阮青柏还在回忆刚才妹妹的乖巧样子,太可爱了。
听得阮青松嘴角一抽,拍着弟弟的肩膀告诉他,“别让爹知道你拿抹布擦妹妹的脸,不然”
等到天色见黑,阮家打开煤油灯的时候,水已经退到成人小腿的位置。几个男人在外面疏通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晚上拿鸡蛋和面备好,等人回来就下面条。
吃完就坐在平台闲聊,孩子们在一边玩,刚说起几点回来,楼下就传来声响。二楼平台看出去原来不只是阮家三个人。
从院门到楼上一步也没停留,阮文山刚推开平台的门,一个女人从后面冲了上来,“欣欣,欣欣!”
刘红华一眼就看见被放在摇床里的女儿,直接奔着摇床过去,失而复得的惊喜下,不敢抱起孩子。确定完女儿没有生病也没受伤,就绷不住紧张的心情,手扶着摇床开始大哭,“是娘不好,娘没看住你。娘错了”
沈月遥离得最近,看向门口和刘会计站在一起的阮文山,得到阮文山的一个示意的眼神,上前安慰,“红华妹子,有事坐下来说,别哭坏了身体。”
刘会计也和阮家人打个招呼,走过去看了一眼外孙女,心里的大石落地了,“我家的丑事,连累孩子受苦。幸亏老哥老嫂子家里心善,不然这孩子恐怕受罪了。”
胡老太太体谅他的心情,“谁家还没有难念的经了,是这孩子福气多。要不怎么一点病痛没有,以后也是个有福的。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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