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求娣听见妹妹的话也跟着哭,她比张来娣大几岁表达的更多,“我不要回去,姐姐腿断了,奶奶还打我我不要吃鸡食”
围观的人听着两个孩子的哭声,心里越发可怜她们,纷纷指责张家,劝村长别给他们分粮。
“这孩子太苦了,都几年没人吃鸡食了,谁家这么狠心。”
“是啊,这孩子多好啊,能干活还听话。”
“就说这人家荤油蒙了心。”
村长还得安排发粮食,没空和张老太太扯,见两个孩子哭得上不来气,赶紧蹲下哄着,“来,咱们不哭了啊。”
张来娣有些胆怯地看向村长,一边抽泣地哭,一边乞求,断断续续地说,“不回家,不回去。”
村长心里也想给做些安排,可是等说好的养伤时间过去,几个孩子没有监护人照顾,不回张家怎么办。慢慢站起来,看了眼还在缠着刘会计要粮食条的张老太太,心里没有主意,只好先解决眼下情况,“把几个孩子的粮食分出来,放在大队部,暂时扣着。”
刘会计也同意这样,不管张老太太撒泼,找两个人给她拉走,继续点人名发条。
阮家今年按时上工,偶尔休息,但是阮文军和阮文山经常帮着队里干活,最后工分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拿完条就去粮仓那等着称粮食,几百斤的粮食拿到手,连阮红旗都面带喜色。
沈月遥看着张来娣牵着姐姐的背影,心里微酸,阮文山拍拍她,关心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在想胖团一直喜欢这个小姑娘,咱们怎么帮帮她们。”沈月遥期小声地和丈夫说了心里的想法。
阮文山看前面还有两家在称粮,就跟媳妇多解释几句,“她们确实有舅舅们,离得虽然远,但是村长说托人去问过几次,只是那几个舅妈比张老太太还要恐怖几倍,家里四房人住在一个房子里,生的孩子又多,别说带外甥女回去,估计认都不能来认。”
已经回去知青院路上得张来娣也没对舅舅家有什么寄托,村长能帮着留下粮食,等大姐回来也够吃了,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上一世,那几个舅舅在她们受苦难的时候从来没出现,听说外甥女出嫁还拖家带口来吃饭,一分钱没给。等她回来找姐姐,这些人甚至大言不惭要钱。她直接花钱雇人打了一顿,警告他们别赖着自己,她可不是当年的小可怜了。
长出了一口气,张来娣嘱咐三姐张求娣,“姐,别和二姐说今天的事,她腿还疼呢。”
“可是,我真的想大姐了。”真是小孩子的张求娣,离开大姐的庇护一直惴惴不安,想起大姐就红了眼睛,又不敢哭。
“那我们好好等大姐回来。”张来娣握紧姐姐的手,坚定地给她承诺。
这边,阮文山和大哥把最后一袋粮食扛回家的时候,阮笑笑正跟回来早的沈月遥显摆自己今天的学习成果。
“一个!两个!三个!”小团子在粮食袋子旁边挨个指了一下,然后仰着头等她的认可。
沈月遥有些惊讶,笨团子居然会数数了?小逸才教了一天!
阮笑笑挺起小肚子,骄傲地宣布,“不笨!”还特意朝沈月遥笑了笑,露出来母女俩一模一样的梨涡。
阮文山拍拍手,擦干净身上的土,把女儿抱起来,掐着她肉嘟嘟的脸,“你娘什么时候说你笨了?跟爹说,爹收拾你娘。”
有了靠山的阮笑笑搂着他的脖子,娇气地哼唧。
听着女儿撒娇,阮文山揶揄地看着沈月遥,眼角都是风流,“是,我闺女不笨,你娘才是小笨蛋。”
沈月遥听不下去丈夫在这调侃她,红着脸催促他把粮食收拾好,“赶紧收拾,一会吃饭了。”
“嗯,这就去”阮文山放下女儿,从沈月遥旁边走过还悄悄对她耳朵吹口气,“小笨蛋!”
气的沈月遥想去打他,低头看着围观他俩说话的小团子,掐着她脸上的小肉肉说,“笨蛋小胖团!”
阮笑笑好气,可是又不能反驳,没人给自己做主。鼓着嘴巴憋气,抱手在胸前,不理睬沈月遥。
给沈月遥看得直乐,用手戳戳阮笑笑的肩膀,“生气啊,不大点还会生气,啧啧。”
直到阮青柏几个孩子放学回来,发现自家妹妹气鼓鼓地坐在门口。
阮青松拍拍妹妹,问她,“怎么了?”
阮笑笑委屈地看了一眼哥哥,戏精式地低着头绞手指,“娘说胖。”
“”
这下连话最多的阮青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妹妹你别难过,娘开玩笑呢。”
善解人意的阮青梅看妹妹不开心,就扶着妹妹站起来给她拍拍土,牵着她进屋,“我们进去吧,都快吃饭了。”
等开饭的过程中,沈月遥就放心小团子总是拿眼睛看自己,一回头就移开眼睛,真是记仇。要是会写字估计都得找个本子记下来。
把碗筷摆好,就抱着阮笑笑坐下,举着闺女小胖手问她,“说吧,小气鬼。”
阮笑笑坐在沈月遥怀里,觉得软软的很舒服,亲密地和沈月遥贴脸玩,也不计较她说自己胖了,笑嘻嘻地搂着她。
阮文山走过来坐在旁边,看她们两个一会吵架一会和好,也是好笑。
“山子,你问运输队给带树苗的事了吗?趁着冬天冻土之前种一下。”胡老太太吃着饭,就想起了院子里还空荡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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