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沈月遥正在给阮笑笑用手捏雪人,一样的小巧但是却精致不少,“胖团,这个叫雪人!”
因为看不下去闺女的创作,她才亲自示范。天知道她看见一窗户平躺的小人的时候,内心的惊吓。尤其其中一个据说是她!
阮笑笑还没发表评价,就听见院子门口有动静,有人推门进来。
“闺女,来让爹抱抱!”
借着堂屋的光,阮笑笑勉强看清前面的人影,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胡子拉碴,脚边是个大包,正冲着她伸手的男人,“爹!”
迈着小短腿冲了过去,扑倒阮文山怀里,却发现“臭!”
阮文山不顾闺女委屈的表情,用胡子扎着她的脸蹭,“爹想死你们了!”
抬头看着还没过来抱自己的媳妇,阮文山抱着闺女走过去,柔声说,“遥遥,我回来了。”
沈月遥已经泪流满面,擦擦眼泪哽咽地说,“你回来干嘛,你都十七天我好想你啊!”
阮文山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把媳妇抱在怀里,感觉到她的颤抖,心疼地说,“让你担心了。”
屋里胡老太太几人听到声音也出来看看,见到是阮文山回来,赶紧围上来。
“先洗个澡,你收拾完坐下再说。”胡老太太看着儿子邋遢,赶紧让他洗漱。
阮文山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邋遢了点,提上包就往屋里去,“我这就去。”
等他收拾完下来,又是斯斯文文的样子,阮家人全员整整齐齐坐在屋里等他。
“我这包里可是好东西,都是给咱家里带的。”阮文山说着拉开了行李包的拉链,一边说一边拿,“这衣服是咱家一人两套,还有一些护肤品,一些蛋糕和罐头,那些是给小妹的。”
阮家人被阮文山这一包东西震惊了,这衣服的料子在供销社都没有,可能得去市里,更别说手表了!
“你哪来的票?这些衣服得多少钱啊!”胡老太太没想到儿子胆子这么大。
阮文山坐下来给他们慢慢解释,“沪市有不用票的地方,而且这些在那根本不贵,还没县里一半的价钱。就这衣服,都是甩货出来的,厂子有人拿出来卖。”
他把给每个人的衣服都发了下去,大家拿在手上比量,大小都正好。
几个小孩也高兴坏了,男孩子都是运动服,阮青梅和阮笑笑是呢子连衣裙。大人们就是的确良衬衫和长裤子,老人多了一件羊绒毛衣,沈月遥几个女人多了一份护肤品。
“山子,这城里这么便宜,咋到县里就那么贵啊?”阮文军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因为跑运输的少啊,大家也不能大量倒卖。而且得认识厂家才能拿货,就像这罐头,出厂价特别低,可是你自己谈不来大生意的价格,运回来也是贵。”阮文山耐心地给大家分析。
经过阮文山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
时间已经晚了,胡老太太催着阮文山回去休息,这长途跋涉回来早点睡下。
沈月遥去看着儿子们睡下,回到屋里又听见熟悉地笑声,胖闺女正在她爹肚子上跳着玩。
阮文山和闺女玩地开心,见媳妇进来,赶紧放下闺女,虚心认错,“媳妇,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没按时回来,让你白担心。我错了!”
这诚恳的态度让沈月遥有气都没地方撒,给胖闺女抱到一边,铺好被径直躺下,按住跃跃欲试要爬到她爹那边的闺女,拍着她哄睡觉。
等闺女开始睡得香甜,把她抱到一边,沈月遥窝在被子里不理睬言而无信的男人。
“媳妇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早一天我就到了市里,跟着运输队的王大哥去了趟黑市,把这趟夹带的货出了才往回来。”阮文山把瞒着家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舍得不回来看你和闺女。”
沈月遥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敢这么倒卖?以前小打小闹的还行,这运输队夹带的肯定不是一星半点,你怎么这么大胆子。”
阮文山赶紧拍着她安抚,“放心吧,就是我没去,他们也这样。只不过我自己出了一分钱也上了货拿去卖。我看准了那几家厂子,如果有机会,以后直接奔厂子去,来回一趟亏不了的。”
“你还要去?”沈月遥被丈夫的话吓到了,这出门还上瘾了?
“肯定要去,你知道这一路上我看见有多少偷着做生意的,我觉得早晚会允许光明正大买卖,咱们先做就抢占先机。而且,我们自己去,去掉来回路费,挣得都是利润。”阮文山抱着媳妇,慢慢给她分析,“有完全的把握才敢想,要是危险我也不敢去做,我要是出了事,谁照顾你和孩子们。”
沈月遥时隔半月,重新窝在丈夫的怀里,心里的石头才踏实落地,“我知道你有想法,有志向,你尽管做。就是一点,你要记着你还有家呢,娘和爹岁数大了,受不来惊吓,胖团那么小,你舍得她没爹啊?你要是出事我就给她找个后爹。”
“你再说一遍?后爹?”阮文山俯身看着胆子大了的小女人,出门半月,给她胆子养肥了,都敢说这话了。
沈月遥也知道说得狠了,有些心虚,但还是壮着胆子瞪着俯身看她的男人,“对,你不在,我就带着儿子们和胖团换个地方,给他们换个爹!我让胖团管别人叫”
没等她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十足的侵略气息,用牙齿在她脖子侧边蹭着,“我是不是得把十七天的连本带利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