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方怡然见覃婉不说话,便自己问了一声。
“卢远害怕了,跟我们说他不玩了之后就冲出了活动室,没一会儿我们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跑出去一看,卢远已经满头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听了覃婉的叙述,方怡然静静思索了片刻,最后心头浮现一抹十分荒唐的猜测,“那个……你说他会不会是惊慌失措之下踩空了才摔下楼的?”
大晚上的,走廊外头的灯经年不换,灯光已然暗淡了不少,加上卢远又是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跑出的活动室,保不齐就是自己踩空了才摔下去的。
覃婉也是微微一怔,细细一思考,也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卢远也忒倒霉了吧?
覃婉眼角微微抽了抽,最后长长叹息一声:“明天再说吧,活动室外的走廊有监控器,真相如何,明天就知道了。”
方怡然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卢远摔下楼的监控被调出来了,果不其然,是他自己在极度的恐慌害怕之下一脚踩空,跌下了楼梯,脑袋磕到了墙壁上。
而卢远人也没什么事,已经在医院醒了,只不过伤的是脑子,还缝了好十几针,这段时间只能暂时住院观察了。
同时,覃婉等人也因着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活动室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覃婉对这个处理结果还算是满意,但是隋静娴几人都不太高兴了,一直怏怏不乐的,而白妮,她一心认为卢远并不是自己踩空的,背后肯定有笔仙的手笔,思来想去的,她人也病了起来,吃了几天的药都不见好。
一个月下来,刘芝死了、韩茜颜疯了、卢远脑袋破了、白妮生病了,只剩下隋静娴、施琳和杨森还安然无恙。只是隋静娴和杨森心比较大,还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反倒是施琳逐渐变得阴沉沉的,方怡然好几次潜进施琳的宿舍,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桌子上,床上还贴满了黄澄澄的符纸,想必也是害怕会落得跟白妮他们一样的下场。
可惜这些符纸对方怡然丝毫不管用,尤其是看到施琳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她夜夜用噩梦去干扰她。没过几天,施琳抵挡不住了,她求饶了,像白妮一样在网上陈述出了自己的罪行,企图得到精神上的安宁。
施琳的行为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这一次,校方没有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劝退了施琳和白妮。
施琳暗恨自己的妥协,但木已成舟,她就算是再怎么不甘愿,也收拾行李离开了学校。
至于施琳和白妮后面还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后话了。
经此一事,覃婉看着方怡然的目光偶尔都会复杂难懂。
这一天,寝室里只剩下覃婉和方怡然。
覃婉再度看着专业书籍出了神,没过几分钟,方怡然就发现她偷懒了,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覃婉的后脖颈,因为触碰不到,是以方怡然的手指直接穿进了覃婉的后脖颈当中,失神的覃婉只觉得后脖颈一凉,还未回过神便已然打了个哆嗦。
“你又摸鱼了哦。”
方怡然幽幽的声音在覃婉的身后响起。
覃婉的身子倏地一僵,回过神后,她转身看向了刚刚恶作剧成功的方怡然。
没有了那诡异渗人的红黑纹路与吓人瞳目,恢复正常的方怡然眉清目秀的,见覃婉转身看着自己,她眨巴眨巴眼睛,端的是无辜天真。
然而深知她秉性的覃婉并没有上当,那双黑白分明的水润眼眸里呈现出一抹复杂的思绪。
“方怡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敢去询问。
第一次听见覃婉喊自己的名字,方怡然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她轻轻扬了扬下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也好奇覃婉想要问自己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怎么没听懂覃婉在说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伪装成白妮他们口中的那个覃婉?”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白妮和施琳强行解读一些都是自己搞的鬼,可是她背着方怡然拐弯抹角地询问过白妮和施琳,才发现这并不是她们强行解读,而是真真切切的做了关于自己的噩梦,还梦见自己化身笔仙去警告她们,让她们抖搂出自己的罪行,恳求她的原谅。
可这完全不是自己干的,并且她也没有死,更不可能化身为笔仙。
那么能做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方怡然这个货真价实的笔仙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都知道些什么?
覃婉的眼眸深处是满满的探究。
方怡然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大抵是没想到覃婉问的会是这个问题,她并不想回答,遂装傻一般笑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覃婉没有错过方怡然那一瞬间的不自然,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心里没点数吗?”
方怡然依旧装成听不懂的模样。
覃婉却霍然起身,逼近了方怡然。
若是之前她万万不敢这么对方怡然的,可是想到方怡然很有可能会知道自己过往的事情,她一刻都坐不住了。
她想知道方怡然到底都知道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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