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那些都没发生,她也没那个闲心去奚落她。
甄让轻轻颔首,也没勉强,便跟着小厮走了。
贾甄甄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出来,一边倚在软榻上喝汤,一边问:“我听阿盏说,是方鹤指认闵贵妃的?!”
“是,而且方鹤还是闵贵妃的人。”林姑姑拿着帕子替贾甄甄擦头发。
贾甄甄握着勺子的手一顿,狐疑道:“他既然是闵贵妃派来的,又怎么会反咬闵贵妃?!”
看样子,这辈子,方鹤是代替迎春的位置。
可上辈子,迎春是脚踏三条船。
明面是她身边的大宫女,私下又替闵贵妃监视她。
直到她被诬陷谋逆后,贾甄甄才知道,迎春还兼替贾敏办事。
林姑姑摇头,“不单如此,咱们院子养花的柳儿也是四公主的人,不过她在被发现后,就服毒自尽了。”
柳儿是贾敏的人,贾甄甄早就知道。
而且她院子中,奸细可不止这两个人。
贾甄甄将汤碗放下,“方鹤呢?让他来见我。”
上辈子,迎春左右逢源,卖她卖的不亦乐乎。
这辈子,方鹤顶替了她的位置,难保他不是这种人。
贾甄甄回过神来,方鹤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奴才方鹤,见过六公主。”
方鹤神情平静,行礼的时候,依旧如白鹤折颈,并无半点卑躬屈膝的奴态。
贾甄甄有一搭没一搭扇着扇子,“你是贵妃的人?”
“是。”方鹤面上没有半分慌乱,神色平静交代了,他到贾甄甄身边后,曾替闵贵妃传过的消息。
“是你提前通知甄妩,让她那天来府上拖住我?”贾甄甄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
“是,也不是。”
贾甄甄转着扇子的手一顿。
方鹤直起身子,道:“在皇上面前是,在公主这里不是。”
贾甄甄倒有些好奇了。
“不是奴才让甄小姐来拖住公主的。”
方鹤进来时,贾甄甄就让林姑姑去外面把风了,确保他们之间说的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
可方鹤这话,还是惊到了贾甄甄。
贾甄甄坐直身子,“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知道,奴才的父亲就是欺君之罪被斩的。”
贾甄甄顿了一下,才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公主是奴才的主子,主子问,自然是要说实话。”
这个答案无可厚非,贾甄甄皱了皱眉,“你既然是闵贵妃派来的人,为什么要反咬污蔑她?”
“奴才替闵贵妃做事,是因为她用奴才的姐姐威胁奴才,奴才不得不从。”
提到闵贵妃时,贾甄甄明显感觉到,素来平和的方鹤有情绪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的缘故,她在方鹤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恨意。
“至于奴才为什么要反咬她,是因为奴才一出宫,闵贵妃就派人杀了奴才的姐姐。”
贾甄甄:“!!!”
这倒像是闵贵妃的行事风格。
方鹤继续道:“但闵贵妃一直瞒着奴才这件事,还是驸马爷查到,奴才才知道,姐姐早已不在人世。”
所以甄让就利用方鹤去污蔑闵贵妃。
毕竟方鹤是她来监视她的人,只要方鹤做证,闵贵妃就别想脱身了。
贾甄甄看着灯火下,消瘦的方鹤,沉默了片刻,才道:“节哀!”
“谢公主。”方鹤冲贾甄甄行过礼后,便退了出去。
现在看来,方鹤应该跟迎春不一样,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贾甄甄正要松一口气时,冷不丁看到门口倚靠的人时,吓了一跳。
“要死啊!你怎么不出声?!你来多久了?!”贾甄甄捂着胸口,没好气瞪着甄让。
“从你问方鹤为什么要反咬闵贵妃的时候,”
甄让拿过旁边的梳子,替贾甄甄梳着半干的头发,笑道,“甄甄觉得我这招如何?”
“马马虎虎吧!”贾甄甄一把拽回头发。
甄让笑了笑,蹲在她身边,仰头望着贾甄甄,眼神希冀看着贾甄甄,“那有没有奖励?”
大概是甄让的眼神,太像一个渴望得到奖励的孩童,贾甄甄没直接拒绝。
“你想要什么奖励?!”
“今晚让我上床睡?”
“那不可能!”
甄让只觉面前红光一闪,贾甄甄已经身手矫健蹿到了床上,一脸提防看着他,“你想都别想!”
甄让讪讪摸了摸鼻尖,站起来跟贾甄甄打商量,“现在立秋了,夜里凉,那你能不能让我把榻往里挪一挪?!”
自从成婚后,甄让一直睡在靠窗的榻上。
“那你把窗子关上不就好了。”贾甄甄还是拒绝。
甄让小声道:“寒气会从窗缝里钻进来。”
“现在刚立秋,又不是冬天,哪儿有那么重的寒气?”贾甄甄就是不松口。
甄让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晚悲催的还得睡靠窗的榻。
刚要过去坐下时,外间传来宫人的声音:“公子,该喝药了!”
为了避免有人发现他们至今还没圆房,里间平日里只有林姑姑可以进来。
甄让出去喝完药,再进来时,就看到贾甄甄盯着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的病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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