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冷笑一声:“孝敬我?你少气点我比什么都强!”说是这么说,贤妃眼中已经带了点笑意,神情也见和缓,齐王一见有门,死皮赖脸的抱着贤妃的双腿,挖空了心思的哄贤妃开心,直到贤妃看时间不早了,赶了好几次才把他赶走。儿子走后,贤妃连晚饭也没吃好,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皇帝说,才能让皇帝少罚些儿子。
紫宸殿的太监就来传旨时,贤妃正坐在寝宫里与心腹商量,一听是紫宸殿的人来,连忙叫人请进来。
“喜公公。”贤妃笑得十分和气,“今天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了,可是圣人有什么吩咐?”
四喜行了礼,恭敬的道:“娘娘,圣人有旨,召娘娘紫宸殿伴驾。”
贤妃的心一下就揪紧了,永平帝已经许久不曾在晚上招她去伴驾侍寝了。突然有召,百分之百是儿子的事被圣人知道了。这么想着,贤妃脸色不免有些难看,连笑都有些维持不住。皇帝有召,她又不得不去。换衣洗漱,梳发理妆之时,她心一横,正好借这个机会好生求求圣人。圣人向来念旧情,若是求得圣人心软,说不定还能免了儿子的罪罚。
永平帝是个容易心软的皇帝,这点大家都知道,可再心软也得看是什么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像齐王这种一门心思盯着老爹位置的儿子,永平帝恨不得从没生过他。
当贤妃穿着永平帝曾经夸赞过的衣裙,头上带着她生下皇二子时,永平帝赏下的五凤钗缓步进入紫宸殿时,永平帝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暗无比。贤妃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永平帝只顾低头看书,没有一点回应。跪在紫宸殿的金砖之上,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感受着膝上的阴冷疼痛,贤妃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这一夜,注定了她不会好过。
永平二十二年恩科的舞弊案出的突然结的迅速,除了革除了十二个举子的功名,并永远不许他们考试之外,再就是五名房官与巡考官判了斩立绝后,此案便草草结束。从事情发生再到结案,不过用了区区四天的时间。说出去,大家可能都不信,但这件事确实便是如此匆匆而结。
与此同时,会试又将重新开始,连主考官都换成了尚书左仆射兼吏部尚书谢茂,余下的副主考和同考官大多也都换了人,只有原来的副主考张明玉和同考官陆离依然在岗。陆离在会试重启的前一日接到圣旨,阿鸾再一次给他收拾好了行礼,还特意多带了些方便食用的腌制小菜。她指着一坛酸萝卜笑道:“这坛是给父亲的,他最爱吃这个了。”对于谢茂和陆离这对翁婿同时入闱,大家都持一种喜闻乐见的态度。就连永平帝都在开谢茂的玩笑,“听说陆状元家的糟鱼极为美味,爱卿入场之后,可有口福了。”
谢茂:“……”我都不稀罕吃,在家时都吃够了。
翁婿两人入闱的头一天晚上,陆离携阿鸾去了谢府,谢涵一见两人便笑着道喜:“恭喜!”能再留任同考官,即是圣人对陆离才华的肯定,也是对他的信任,当然值得一贺。
就连谢茂看到女婿,都十分满意,特意询问道:“经过前次事件,这次会试会比往常严格许多,咱们在贡院最少也要呆满二十天,你的行礼都打点好了么?”
陆离温柔的看了一眼阿鸾,恭敬道:“请父亲放心,阿鸾替小婿打理得十分妥贴。”
谢茂点了点头,破天荒的夸了阿鸾一句:“她确实十分细心。”
他们此时都刚刚吃过晚饭,因着谢茂和陆离明天都要入闱,故而今晚的家宴并没有上酒。饭毕,皆聚在徐氏的正院内闲聊。既然说到贡院,徐氏道:“前天晚上贤妃伴驾,触怒了圣人,已被降为充容。”
谢涵皱眉道:“真是齐王?”圣人对于舞弊案处理得如此草率含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有猫腻。再想到贤妃被降了位份,明显是代子受过。
谢茂瞪了二儿子一眼,“慎言。事情已经结了,就不要再提起。”一切跟着圣人的步调走,就是最稳妥的。
谢涵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不是在咱们家中,自己闲聊么,圣人还能知道不成。”
谢茂斥道:“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焉知没有第三人在?在朝为官,谨慎是要时刻记挂在心的。你难道不记得‘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句话了么?”
谢二公子老老实实的起身垂手听着,待谢茂教育完后,诚恳的表示:“儿子记下了。”
谢洵摇了摇头,他这个弟弟自从中了传胪就有点飘,确实需要父亲好生教育一下。他沉吟半晌,开口道:“父亲,我想尽快外放出京。”
谢茂闻言道:“不忙,等恩科结束,新科进士们都入了翰林院后,再商量你的事。你想去哪儿?”他明明已经替儿子把地方都找好了,还要表面征求一下意见,以视看重。
“直隶。”
谢茂捻着胡子乐了,“与为父想的一样。”谢大人没说的是,他之所以不着急让儿子外放出京,是想再占着中书舍人之位一段时间,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把女婿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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