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顿时就有点急了,她抱着杏儿来陆府求救,就是想借助陆大人和谢夫人的权势之意。再说之前谢夫人不是跟杏儿说,要当她的靠山么?怎么说话不算话,只是哄她们玩的么。
阿鸾对着李氏摆了摆手,“李娘子先别急,你听我说完。”她见李氏安静下来,才缓缓的道:“安举人对其女是家事,我们这些外人真不好管,别说外子只是个五品官,便圣人来了,也不好多言,只能请你们这些家人多费心。李娘子,您说是不是?就如,你们为妹妹出头,于安举人有什么……”阿鸾笑得意味深长,“我们也只能当这是家事处理不是,都是一样的道理。”她就差明着告诉李氏,去收拾安举人,只要不闹出人命,怎么打都行。
李氏愣了一愣,“可是我妹子……”
“孩子命都要没了,你妹子的命大约也要没了,还管得了那么多么?”
李氏立时道:“咱们知道了。”她早就憋着想让当家的揍安举人一顿了,只是一来顾忌小姑子,二来也怕上司怪罪,毕竟安举人与他们家身份有别。如今得了谢夫人的暗示,回去就让当家的揍那混蛋一顿出气。
阿鸾一时气愤,给李氏出了个特别损的主意,待李氏踌躇满志的走了之后,她又有点纠结,是不是自己太任性,给丈夫出了道难题?她吩咐丫头们守好杏儿,有点心事重重的回房去了。是的,阿鸾把杏儿留下了,李氏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又怕安举人和安母来家中吵闹,只能先回去。
陆离自元宵开始,就一直很是忙碌,回来也是行色匆匆,每日早出晚归的。实在是这回的案件意外的问出了许多可疑之处,而这些疑点都在指向一个人。陆离不由得更加的慎重,口供核实了一次又一次。又按着他发现的疑点,派自己的护卫暗暗查访。他不敢用手下的捕快与衙役,生怕有所泄露。就算是因为外甥女被妻子所救而有意投靠的石志,他也没敢多用。人心隔肚皮,他这回查的事情,没准就能把怀庆府给翻个天。
陆离今日难得回来的到早,进屋见阿鸾还醒着,不免关切的问:“今日怎么了?孩子闹得你睡不着?”
“不是,我好像做了件蠢事。”阿鸾敲敲自己的小脑袋,都说一孕傻三年,她原先还不信,现在信了。她明明就能把安举人的娘请来,各种威胁加警告,反正总能吓住一个老太太,再由老太太去对付安举人,准能事半功倍。结果她……阿鸾一捂脸,“不是好像,我就是办了件蠢事。”不过,这件蠢事要是办成了,她会觉得好爽快。像安举人和安母这种人,就是遭受社会毒打遭受的少,多打几顿,保证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见妻子的小|脸已经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陆离暗暗好笑,他先洗漱换衣,又去熏笼处把自己烤热了,才坐在阿鸾身边,温声道:“在烦什么?给我说说。”
陆离这段时间忙,阿鸾也不便烦他,而且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这回的事情怕是不小。她也不多问,只吩咐厨房多做一些滋补的羹汤,再有就是让家里的护卫跟住了丈夫,去任何地方,陆离的身边都不能少于四人。对于阿鸾来说,丈夫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如今,杏儿的事还是要跟丈夫说一声的。阿鸾满怀歉意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而后垂首蔫蔫的说:“我也知道我是冲动了,可是安举人这样的父亲真的让人火大。若不是蒋峰他们都跟着你公出了,家中其余的下仆手脚都不怎么利落,我都想吩咐人用袋子套住他的头,胖揍他一顿了。”做了母亲的阿鸾,感性了许多,当着陆离的面,也更放得开了,放多以前不会说的话,如今也能肆无忌惮的说出口,这都是陆离无条件的宠爱换来的。
陆离忍不住笑了出来,搂了妻子入怀,手习惯性的抚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阿鸾本也没说错,这种家事咱们确实不好管。”人家妹妹受了委屈,还不许娘家哥哥给撑腰了么?像这种事,就算阿鸾不提,他若是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会理会的。
陆离开解完了妻子,便轮到阿鸾关心丈夫,她在陆离怀中慢慢的半转过身体,纤手抚上丈夫还留有分皱痕的眉心,轻声道:“长离,你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妨跟我说一说。我虽不能替你让排忧,但是说出来,心情总能好一点。”
陆离刚刚是脸色铁青的回来的,闷不吭声的进了大门,便大步流星的往正房走,陆家的下人们谁都没有见到陆离如此的失控。男主人情绪不稳,使得整个陆宅的下人行动间不自觉得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他就是过来看看阿鸾今天怎么样,再询问一下丫环,然后去书房反省。不想阿鸾今日未睡午觉,陆离在门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入了内。因此,他一点也不意外阿鸾会看出他的情绪不对。
在外沉稳从容的陆公子,头一次在妻子面前流露出了几分狼狈,“于兴学死了,是在狱中自杀的。”陆离提到这件事,气得用力捶了下桌子,“我明明吩咐狱卒要好好看住他,却还是……”
于兴学?阿鸾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百花苑的老板?那些拐子是他养的?”从于兴学的职业,阿鸾只能做此联想。
陆离点了点头,“对,包括之前出事的那处暗宅,都是于兴学置下的。”
“你还查到什么了?或者说,你想从于兴学身上查到什么?”阿鸾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陆离拿起一个厚厚的垫子塞在她腰后,让她能够靠得更舒服些,同时习惯性的把阿鸾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上,轻轻的替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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