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一训斥,班里没一个同学敢吭声,都在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抬。
以前喻泽年是睡觉专业户,虽然不爱听张铁牛说些废话,但也不打扰,他睡他的觉,各自安好。但是今天,小同桌都走了这么久了,还是没回来。他左等右等,左看右看,不管班级的前门后门都久久没有动静。
终于——
张铁牛:“但是!考不好归考不好,总归是自己考出的成绩。什么最不耻?作……”
“老师!”突然有一道声音横差进来,打断张铁牛的演讲。
班里同学刷的一下齐齐扭头向后看。喻泽年站在座位上。
他本来就高,当别人都坐着的时候,他这么一站,显得更加突兀。
似乎因为着急,他的身体略微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不像之前,若评个最没站相奖,绝对归喻泽年莫属,七扭八歪,懒懒散散。
他问:“我同桌呢?他不是被你叫走了吗?”
同学们的视线又从喻泽年的身上落在林灯一的座位之上。
张铁牛嗤哼一声:“你同桌?你同桌犯大事了!”
“哗”的一下,刚刚紧张的气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宣泄口,班里人开始七嘴八舌,都在左右张望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喻泽年也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张铁牛将手里的试卷往讲台上一扔,双手抱着怀,一本正经的用食指点着同学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管复习的怎么样,学的好不好,都得考真实成绩!什么最要不得?作弊!你能作弊一次两次,能作弊一辈子吗?高考能让你作弊吗?还想不想好了?到时候前后左右全是监考老师,你有什么办法能作弊?今天,我要严正批评林灯一同学,他已经被年级主任叫走了,有同学举报林灯一考试作弊,而他这次的考试成绩很显然不是真实成绩,目前,这次,咱们学校只有他一个人上了七百分。从前的年级第一,张淼同学都只考了六百九十八。”
不说还好,一说全班炸锅。
大家交头接耳,眼睛一个个睁的老大。全在“卧槽”。
随处可听的便是——“真的假的啊?考七百多?”
“真作弊的?”
“我的天,隐藏学霸?我感觉林灯一不像是会作弊的人啊。”
“我也觉得,不像……”
即使张铁牛这么说,但班里同学惊讶之余,你一言我一眼表达的竟然是对林灯一的信任。
林灯一平时话虽然不多,但却出奇的招人喜欢,而且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个人魅力,使得大家都对他特别相信。即使平时互相没怎么说过话,在这种时刻也有人不相信般的小声问:“谁举报的啊?”
喻泽年的第一反应和大家不同,他没有惊讶,只有喜悦——“我小同桌这么厉害?!”
“厉害个屁,他那是抄的!”唯一说这话的是班长,他侧着身体坐在座位上,扭头对喻泽年说话。看来,这句话让他废了不少胆量,话倒是吼的大声,就是不敢正眼看喻泽年一下。
“你再给老子说一次。”喻泽年指着他就要过来,班长呲溜一下从第一排冲到张铁牛身后:“老师喻泽年打人!”
张铁牛黑板擦往讲台上一拍,对喻泽年怒道:“你干什么?!”
“你听不见吗?他污蔑我同桌!”喻泽年也怒了。
“哼。”张铁牛哼了一声,“现在还没查清楚,对方实名举报,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的一五一十,是不是真正作弊,年级主任肯定会调查清楚,你们都别争。但是——”
张铁牛对喻泽年说:“你不要太相信你的同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考不到七百多分,这个分数太假,这次题目难度系数高,年级组出题时就没想过会有人考到七百,所以,到时候结果出来你也别激动。”
话锋一转,张铁牛又道:“但是你这次进步很大啊,直接进步了一百多名。质的飞跃,也得表扬一下你。”
“那都是我同桌教我的。”喻泽年丝毫感觉不到高兴,说,“还有,我同桌怎么就不可能考七百多了?别人做不到的事难道他就做不到?我还觉得就他可以呢,你们别带着有色眼光看人,我同桌怎么样我比你们都清楚。这年级第一就是他的,七百多分也都是他自己考的!到底谁举报的我同桌说他作弊?”
“我能告诉你吗?”张铁牛没了耐心,“喻泽年你给我坐下,浪费时间。”
坐下?他能好好坐下吗?
“我去找我同桌。”喻泽年当场踢飞了凳子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张铁牛在后面吼:“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
答应你就怪了。喻泽年大步扬长而去,朝着年级主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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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没有作弊。”
这是年级主任张兰第一次看见这么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学生。
当别人指着鼻子说他作弊时,他都仿佛无所谓。
“这个,怎么解释。”张兰将手里的手机递出,里头是几张图片。图里的林灯一抵着桌子,低头在桌肚中看着什么,而莹莹发出的光显示——那是手机。
林灯一扫了一眼,说:“P的。”
“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吗?”
林灯一摇头:“不知道。”
张兰:“猜猜?”
林灯一:“七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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