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
    浩渺，沧古，不带感情。那种感觉就好像参拜神佛时，那佛像忽然睁眼一般让人畏惧！
    “你……”话还没说完，李妙妤转头，粉拳一提，迈开步子朝格林走了过去。
    “让我猜猜，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我猜是五分钟，不，最多七分钟……嗯？”正嘲讽凌欢的格林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拍自己。
    大惊之下转身，却不料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脑袋，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撕裂感传来，紧跟着身体一轻，他就看到了世界在自己眼中颠覆。
    什么鬼？
    那些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人中居然还有人能把他的头摘了？
    没了头的格林没死，脑袋落地之后滚在地面，正好看到了居高临下站着的李妙妤。
    冷冰冰的少女，一双眸子冷漠的俯视着他，格林脑袋翁的一声：“你，你竟然……”
    话还没落，少女一脚踩下，格林的脑袋啪的一声，碎成了一堆碎片。
    没有血，没有脑浆。没有红的白的……
    只是世间再没有令人讨厌的声音。
    凌欢虚弱的抬头看了一眼如同神明在世的李妙妤：“鸢儿，你这次也太慢了些。”
    话落，直接晕了过去。
    李妙妤冷冷的看着凌欢跌在地上爬展，看众女过来将凌欢抱在怀里，她转身抓住格林没有倒下的无头尸体一拉，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那胳膊就扯了下来。
    看一眼，是空心的。
    李妙妤不带感情的道：“他还活着。”
    只是这声音已经没有人能听见了，众女看凌欢那副虚弱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哪里还有空听李妙妤说什么？
    纪青鸾将几人推开：“都给姑娘让开，想要你们男人活就得我来！”
    伸手触摸凌欢，生机不断的传递了过去。
    而李妙妤则捏碎手里的胳膊，将格林余下的尸体提在手里，转身离开了。
    ……
    凌欢醒来时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他梦见玛利亚的手被斩断，薛小米被挑在剑尖。
    那梦那么真实，真实的吓醒了自己。
    醒来的凌欢看窗外的风景，心里却难过的要死。
    这梦，原来是真的。
    守床的琼斯看到凌欢醒来，关切的把水递了过去：“老公，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同样憔悴的琼斯，凌欢却没说话，他实在是没有说话的欲望。
    “鸢儿……不见了。”琼斯也不知道说什么。
    三天前鸢儿绝地爆发直接摘了格林的头提着他的尸体走了，这一走就没回来，期间，她叮嘱莉莉安发动国家力量寻找，却没有任何音讯。
    这消息还是得告诉凌欢一声。
    凌欢摆了摆手：“没事的。”
    如果说这世间谁还能让他放心，高凝算一个，余下的也就鸢儿了吧，这丫头的战体人格来自圣教，别说自保，她不搞事情都是别人烧高香了！
    “她们怎么样？”
    “龙心阿姨他们都在，玛利亚还活着。小米……我和凝儿通了电话，她说战后让我把小米的遗体送回国。”
    第二卷 江湖往上  第八百零六章 江湖本就如此
    凌欢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实在是没有说话的欲望。高凝一共就两个朋友，她虽没说把薛小米托付给自己，但如今薛小米死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高凝。
    “这几天世界都大变样了！”见凌欢不想谈薛小米的事情，琼斯明智的改变了话题。
    凌欢想了想：“带我去看看玛利亚吧。”
    “你的身体……”
    “没事。”
    琼斯看凌欢好久，终于点点头：“好吧。”
    玛利亚被安置在爱美琳堡宫的一处客房，莉莉安请了皇家私人医生照看她，只不过她的双手终归还是没能保住。
    凌欢见到玛利亚时，她正吃力的用脚吃饭。
    “我来喂你吧。”凌欢接过桌上的饭碗，看琼斯：“护士呢？”
    这是你们丹麦的地盘，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战友？
    琼斯正要解释，玛利亚却笑了笑：“是我要求的，凌欢，没了手，我总得学会照顾自己不是？”
    看女子笑靥如花，脸上没有半点想不开的表情，凌欢莫名就有些心疼。
    到底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修炼出像玛利亚这样坚韧不催的心来。
    玛利亚用脚腿开桌上的饭坐回床上：“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你知道，人如果没有双手，平衡就很不好掌握。”
    “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玛利亚回头一笑：“咱们好歹也是习武之人。”
    “是，习武之人。”凌欢眼眶有些湿润了。
    习武之人，这是多大的讽刺！
    对于一个常年练武的人来说，没了双手，这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更过分！
    玛利亚抬头看凌欢：“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纠结，等格林的事情完了，甚至是以后，你的那个叫……”
    “巫咸。”
    “对，巫咸的对手也被打败之后，我该怎样去面对高小姐和九小姐，现在看来，我欠的债至少还了一部分了。”
    凌欢强忍泪水：“你没欠任何人的。”
    当初立场不同，有些事情只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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