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终于搬回家了。
焕然一新的感觉确实不错,墙壁刷白了,室内阳光满照。
她买了一个原木花架摆在客厅西侧,上层放太阳花,下层放绿萝。后来某天到超市买水果,又顺道带回两条黑色的金鱼。
于是,小金鱼和花草一同在花架上安了家。
生活回归正轨,工作也并不繁忙,她会在空闲的时候查阅资料,筛选出有用的信息记录在册,上周开封的笔记本已经写了叁分之一。
这个本子的纸面没有横格竖线,随意书写布局,但每一页正中都是相同的两个字,看似无序中又充满秩序。
有时候看久了,反而会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发生在某一个瞬间,明明一笔一划都是熟悉的,偏偏连在一次怎么也不认识。
以前这种场景经常发生在考试读题中,尤其是没有思路的问题。
不过,闲暇和忙碌此消彼长,苏乔很快被派到广宁市出差。一趟棘手嗯差事,限期排故,公司直接派出了一个小分队。
广宁市临海,温度比兰陵市低,晚上更是骤降。
苏乔低估了这边的气温,带来的最厚的一件衣服是长袖薄衫,第一天下班刚走出办公楼,便被冷风拍得瑟瑟发抖。
于是第二天,她明智地在薄衫外套上实验服,纯棉的长款实验服还真起了大作用。
用户方的辉泰派出技术主管黄迁接待,官至主任,懂得察言观色,中午便让人送来厚度适中的工作服。
全新的,甚至没拆包装,大概是怕他们不接受,黄迁和蔼地解释道:“公司每回采购的工服都有余量,堆在库房怕是要落灰,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才好。”
话说到这里,哪能有不收的道理。
这衣服确实实用,苏乔忙得脑袋混乱了,便披着它跑到外面清醒,蹦一蹦,跳一跳,果然神清气爽。
晚饭过后,辉泰的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
相比之下,大楼外面却十分暗淡,只有几盏不算亮的圆形路灯,发出幽幽的弱光。
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畅通无阻地开进大院,最终停在楼前专属于高层领导的车位上。
闭目养神的人还没动,旁边把薯片嚼得咯吱乱响的女孩,晃了晃他胳膊:“你搞什么,说好了一起去吃饭,怎么跑来公司了?”
胳膊上一股薯片味,陈望嫌弃地拍掉她的手:“先帮你哥办事,你在这里等我。”
女孩撇了撇嘴:“真不厚道,我哥自己陪小嫂子压马路,留下我们来当苦力。”
陈望点头:“你哥确实不厚道。”
他推开车门下车,身后传来女孩不满地嘟囔:“什么你哥你哥的,那也是你哥好不好……”
天色不算晚,陈殊的办公室没有开灯,但秘书室仍有人值班。
陈望刚踏进去,对方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到来,笑容得体地站了起来:“陈总。”
他卸职多年,偶尔应陈殊邀请到辉泰转转,公司员工对他的称呼一直没变,他不在乎,陈殊也不在乎,任凭下面的人如此称呼。
陈望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刷开办公间的指纹锁。
陈望找到陈殊要的那份文件,眼观六路的黄迁黄主任已经闻风而至,迎着他便说:“这么晚了,我安排车送您回去吧,刚好老韩还没走。”
“不用,有司机。”
没了上下级关系的限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陈望问,“怎么,几点下班?”
黄迁腼腆一笑:“项目需要,为兄弟单位提供后勤保障。”
“什么项目?”
“无人机,从微钠银河买来的那批。”
陈望曾经有耳闻,点了点头,不过对细节一概不知,不再继续询问。
转了一个弯,陈望在前面,黄迁跟在后面。
走廊的地板光可鉴人,茶香蔓延的尽头处,浅灰色的卷帘映出一抹纤长的人影,晃动间还伴有机器运转的嘈杂声。
陈望回头看向黄迁,对方上前两步,适时送上解释:“是微钠银河的两名技术人员,现在正在加班处理故障。”
他惊讶了一下,随即叮嘱:“费心招待。”
“是是是,陈总请放心。”
说话间,玻璃门内传来一道响亮的女声。
“乔——我上电了啊!”
“等等,限流没有调。”
第二个声音响亮中带了点清透,至少听在陈望耳朵里是与众不同的。他脚步几乎是在那声响落下的同时,停驻在半开的门前。
里面是两个忙碌的身影,均是背对的姿态,一个隐在高大的机柜中,仅有一个后脑勺,另一个则身体微侧,弯着腰脊背拱成半弧。
蓝色的防静电服宽大及膝,却也因这个动作勾勒出女人肩颈脊背腰部的所有线条,像是撑起的桥,柔韧而不易摧折。
黄迁为了不打扰她们,小声地介绍着:“长发的是苏乔、短发的是王妙。”
陈望脑中此时此刻却冒出叁个字——小妖精,几乎瞬间就勾勒出一副朦胧的画面。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眯了眯眼,不等人精似的黄迁端详出什么,便漠然地收回视线,拍了拍对方左肩膀吩咐:“好好招待。”
黄迁连连点头,心里有几分奇怪,前老总一句客套的话怎么叮嘱了两遍。
离开前,陈望拐到楼道的窗口抽烟。
辉泰大楼采光独特,安全通道的绿色荧光,连缀成一片心形的海洋。
陈望平常不经常来,这时才终于发现,每一个箭头都复制了爱神丘比特的画法,他惊奇于那位堂哥的审美。
这么看着,此处似乎挺适合接吻。
他不信陈殊没试过。
——————————
感冒了,sa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