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卿可知朕宣你来是为何事?”雍炽自顾自坐在圈椅中,语带戏谑的提醒:“此处是朕的寝宫。”
呵呵,一开口,还是熟悉的狗皇帝调调。
“陛下说笑了。”夜风拂过,齐宥紧了紧衣袍的领口,轻描淡写道:“此处是寝宫又如何?臣心里清楚,陛下对臣从未有过旁的心思。”
烛火摇曳,齐宥长睫投下的阴影也随之颤动,雍炽闻言,不知可否的一笑:“齐卿倒是笃定。”
齐宥呼出一口气,他当然笃定,大半夜直接把刚泡了温泉的他扔到冷板凳上,连寝殿门都没能进,只差把嫌弃写脸上了。
雍炽望着被温泉蒸过,尚且还冒着热气的齐宥,心念一转笑道:“齐卿所言不假,但朕是个随性之人,难保一时兴起,做出齐卿意想不到之事。”
齐宥神色自若,心里却不由一紧。
雍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身笑问:“齐卿还没断了回去读书的念想吧?”
齐宥咽了咽口水,面不改色:“臣躬逢盛世,自然想用心读书报效朝廷辅佐陛下,让陛下江山永固,让陛下开心如意。”
雍炽皮笑肉不笑:“你们每日在国子监消极怠学,当真以为朕不知晓?”
齐宥:“……”
本以为出去无望,谁知雍炽话锋一转:“齐卿想出去读书,日后学成侍奉朕,朕自然要应允。”
齐宥双眸登时亮起:“臣可以走?”
“自然可以。”雍炽看他满脸喜色,在心底冷哼一声:“卿将远离,借此时机,朕有份大礼送上,就当朕为你送行吧。”
不等齐宥开口,雍炽对桌上的托盘扬起下巴,示意齐宥掀开。
齐宥如同掀盖头般小心翼翼的掀开那云锦。
那是条穿在长袍下的亵裤,薄而柔软,烛光能直接照透。从腰身到大腿却是半开孔式,大腿两侧有细细的链条可挂在腰身的拌扣处,链条上还缀了粒粒红豆大小的绯色串珠。
朦胧烛火下,亵裤外侧的冰冷链条闪着细碎幽暗的光,说不出的撩人。
齐宥面色登时赤红欲滴……
雍炽猛然伸手揽住他后颈:“朕知晓在齐小公子心中,朕乃暴戾荒淫之主,你穿着它念书做学问,日后才能更好的侍奉朕这样的君主啊!”
齐宥如同被火烧到般缩着脖子:“陛下,这亵裤……中间是空的……”
齐宥在现代母胎单身,从来没放飞过自我,如今听到暴君这般无耻的命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日也该穿得随意些,再说,不是还有外袍么?”雍炽扬眉,轻嗤道:“你们素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谁又会知晓你们衣冠之下是何模样呢?”
齐宥求饶似的抬起双眸:“陛下,陛下你冷静,国子监是为国养士的清雅之地,我穿成这般模样入内,咳咳,是不是不太……得体?”
果然是齐家子弟,这语气和他父兄如出一辙,雍炽在心底冷笑一声,安然自若道:“去国子监的确不妥,朕这排云台是笙歌之地,齐小公子穿上此衣裤被朕锁在台中,倒是最合适不过。”
齐宥打了个寒颤,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MMP,哭丧着脸道:“多谢陛下美意,臣还是去上学吧。”
齐宥再次垂眸看看那羞耻的亵裤,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只是若要让旁人知晓,臣只能选择死亡了。”
听到死这个字,雍炽微微眯起眼:“名声对齐卿来说,就如此重要?”
齐宥快哭了:“就算名声不重要,我还要脸啊。”
这句话倒是把雍炽逗得微微一笑,他沉吟片刻,唇角噙笑道:“每日穿它去学里的确为难了齐小公子,你每月逢五穿它去学里,放学后便即刻来见朕好了。”
雍炽用施恩的语气威慑道:“一月中逢五也没几日,朕素来宽仁体贴,你也莫要在私下自作聪明,否则欺君之罪,齐卿承担不起。”
第二日,齐宥苦着脸,捧着包装的严丝合缝的“赏赐”回到家中。
齐府,齐鸣泰和齐贞言父子二人穿着绯色的圆领官袍站在廊下,望见齐宥抱着木匣进门,面上均是一喜。
“回来了?”齐鸣泰压下喜悦,望着儿子威严的清咳一声:“你手上拿的是何物?”
“陛下赏的。”齐宥懒懒抬眼:“你稀罕你拿走好了。”
齐鸣泰被儿子噎的一滞,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齐贞言上前给父亲解围道:“今日我把春风楼的厨子叫到了家里小厨房做菜,阿宥你先沐浴歇一歇,待会儿来花厅尝尝他手艺。”
齐贞言今年二十一,面容俊美气质清冷,是京城公子中的门面担当,此时负手而立,一身官袍愈发衬得他挺拔如竹姿态端方。
“不吃。”齐宥目不斜视的从齐贞言身侧走过:“你弟弟差点被人吃了,你还有心思吃美食,佩服佩服!”
“不知好歹的东西!”齐鸣泰登时沉下脸:“那是你哥哥知晓你今日回来,怕你受委屈,专门给你请的厨子!”
“我受的委屈难道是在吃的饭食上?”齐宥翻个白眼,抱着木匣进屋关上门:“我承受不起他这好意。你们父子二人好好享用吧!”
齐鸣泰被震耳的关门声气得胡须直抖,上前一步声如洪钟的骂道:“这混账,愈发不懂规矩!”
“父亲!”齐贞言眸色一黯,拉住齐鸣泰作势要擂门的衣袖:“阿宥刚从那地方出来,想必惊惧交加,我们莫要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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