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在京城,帮殿……陛下铲除异己,之后离开也算无憾。”
看来此人还想在京城久留?齐宥语气有点刻薄:“你之前怎么帮他的自己心里不清楚?他长了记性,不会让你帮第二次了。”
“过去之事你知之甚少。”韩霁的声音含着几分苦涩:“总之……不像你听到的那般简单。”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温和,但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齐宥不想奉陪了。
“过去的事情, 我的确知之甚少。”齐宥偏头,缓缓笑道:“但我确定他的未来不会再有你。”
韩霁身形一晃:“你……”
他从未想过,自己诚心相交, 会换来如此恶语相向。
“早些回吧,当心路滑。”齐宥狭长的眼眸映着流溢的夕阳光芒:“不是我拒绝公子好意,只是北地甚冷,实在不适合公子病体久居。”
说罢,齐宥也不理会韩霁,径直离去。
走到轿旁,齐宥想了想方才的场景,忍不住轻咧唇角。
有宫斗儿那味儿了。
小厮看着他的笑颜,摸不着头脑。
齐宥一路上已有了打算,一回家便直奔老爹书房:“爹,你知道韩霁来京的事儿吧?”
齐鸣泰正愁呢,他觉得韩霁是个不详之人,若不是他,查山之变时皇帝和太子能一起被虏么?
偏偏此人还不识趣,竟然再次现身京城,但这事儿也不算很大,他准备再观望观望。
他看了儿子一眼:“怎么?”
“他眼看要再入朝堂,儿子觉得很不妥。”齐宥故意夸大道:“他曾经背叛过陛下,若此等人都能再次等到重用,肯定不少人都会认为朝堂无才可用,听说他还是陆相举荐的呢,这事态多严重啊!说不定是有人借故人之手行不轨之事呢。”
齐鸣泰心一咯噔,齐宥这番话倒是打进了他心里。
韩霁之前就是个判臣,如今再次来京,万一陛下念着旧情被他蒙蔽,那真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如今朝政有条不紊,刚有了盛世之象,齐鸣泰绝不允许此等潜在的祸患出现。
“陛下仰仗您,您可要多叫几个人给他提给醒啊。”齐宥热心道:“您也是先帝的顾命大臣,此事别人不好出头,老爹你责无旁贷。”
齐宥对他爹很了解,使命感爆棚,以拯救天下为己任,而且特别有被害妄想症,总觉得全天下都要害陛下。
这种人很容易被当成枪使。
被别人当成枪使,还不如被自家儿子当枪使呢。
齐宥揣着小暖炉看着他爹急吼吼的冒着大风出门,心里没多少愧疚。
上阵父子兵,他还挺期待他爹表现的。
齐宥思索了片刻,赶制出两张请帖,轻扣桌面叫来小厮吩咐道:“你去找陆家萧家碰个时间,我要请两位公子吃饭。”
一听说此人是陆相叫到京城的,齐宥便能猜到定然是陆唯时在背后做的手脚。
至于萧朗吟,和陆家里应外合,绝对也跑不了。
小厮很快传来话,萧朗吟和陆唯时明日便有空,会一起来府中拜会。
算起来,三人已许久没见,特别是萧朗吟,自从退学后更是看不到人影。三人如往常一样说笑,陆唯时道:“九朝不来?阿宥你做东还不把人请全?”
“这顿饭没他的事儿。”齐宥噙着笑,给陆唯时倒上一杯酒:“听说韩霁是陆相送进京的?我这顿饭是想要好好酬谢你。”
陆唯时笑意盎然:“是啊,他在南地教书,对科举多有见地,邀他改写教材也算是朝廷知人善任了,只是阿宥为何要谢我?”
“我当然要谢。”齐宥笑吟吟的递上一杯酒:“他是陛下旧日的侍读,如今来了京,和陛下叙叙旧,倒是能免我辛苦侍奉难道我还不该谢陆兄么?”
陆唯时举杯,轻轻抿了口酒:“这也是朗吟的意思,阿宥你要谢就谢他吧。”
“除了道谢,我还想向你们讨个主意。”齐宥一脸苦恼抱怨道:“陛下我实在不愿侍奉了,韩霁出现的正是时候,只是我爹特死心眼,说什么背叛陛下的人都能再位列朝堂,那这官做得还有什么意趣,宁可罢官不做,也要让判臣韩霁离京。”
陆唯时放下酒杯。
“我爹真不让我消停。”齐宥叹口气:“你们说怎么办啊!”
他的语气充盈着少年人的稚气不设防,神色和以往考砸时来找两人讨主意一模一样。
“也不算背叛吧。”萧朗吟一厢情愿的认为齐宥是被迫侍奉雍炽的,此时自然真情实感的出起了主意:“战场瞬息万变,令尊亦不了解情况,阿宥可以劝劝他,让他莫要再议此事。”
“只是个想为国做事的教书先生,怎么扯到判臣上了?”陆唯时听得心惊胆战,轻描淡写道:“令尊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是官员们百姓们哪里会深究查山一事的实情呢,他们只在意流言啊。”
“你们也知道,前几日地震的事儿,陛下歪打正着,很得京城的百姓爱戴。”
齐宥叹口气:“听我爹说,要是韩霁还不走,他们就要告诉百姓朝廷有小人当道,要和南城的百姓一起上书把人赶走呢。”
陆唯时萧朗吟脸色齐齐一变。
底层百姓大多赤诚单纯,如今拿上了钱过上了好日子,正是最爱戴雍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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