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很多人给他发了短信,叮零当啷的都是声音。付琼在这些信息里大海捞针地找隋桢的信息,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等到了一点,春晚的《难忘今宵》都唱完了,还是没有等到隋桢的消息。
第二天中午付琼起来,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有点不爽,决定主动给隋桢打个电话。
隋桢接了电话:“喂。”
他的声音有点哑,又有点性感的低沉。
“你都没和我说新年快乐。”付琼说,“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隋桢沉默了一会,道:“新年了?”
“今天初一呀!”付琼说。
“抱歉。”隋桢好像翻了个身,“没有人告诉我。”
付琼有点愣:“你不在家吗?”
“前天和家里吵架了,我出来找了个宾馆住。”隋桢说。
“怎么吵架了?”付琼问。
隋桢深深吐了口气,憋出一个字:“烦。”
他说:“我准备后天改签回学校。”
“这么早?”付琼惊讶道。
“嗯。”隋桢应了一声。
“你没事吗?”付琼担心道。
“没关系,正好回去还能挣点钱,在这里也是混吃等死。”隋桢说。
付琼和他打完这通电话,想了想,和王丽商量了一下。他没有告诉王丽自己是因为隋桢,说是新老板想让他来顶班。
“好吧。”王丽有点心疼,“你太辛苦了,妈妈现在身体没有问题的,你就别给自己安排那么多工作了。”
“妈。”付琼道,“爸爸走后我就知道你太辛苦了,我这算什么呀,我明年就能实习了,我会想办法多挣钱,之后补贴家里。”
“你呢。”付琼搂住她肩膀,“等腰的毛病好了,就和……就和别人一起出去旅游,你不是一直想去爬山吗?”
“嗯。”王丽道,“自己注意身体……据说明年老房子拆迁如果能把我们家规划进去……”
“总不能一直等拆吧。”付琼挨着她额头,“好了,我去收拾收拾。”
“好。”王丽点点头,“妈妈帮你吧。”
“不用不用。”付琼按住她手,“你歇着。”
……
距离开学少说也有十多天。
付琼告诉隋桢自己也回学校的消息时,隋桢和他都在高铁上。
桢总:
——你怎么也回来了?
viburnu:
——帮你剪视频。
桢总:
——……
——你到哪里了?
viburnu:
——还有两站就到了,浙溪回去很近的。
桢总:
——你还比我快。
viburnu:
——我在站外等你,我们顺便去市里买点东西。
桢总:
——好。
隋桢把手机放到了火车面前的小桌板上,外面的风景依旧,心情却因为付琼忽然的信息而雀跃起来。
晚上。
隋桢拎着行李箱看见站在出站口等他的付琼,付琼两个手揣在雪白羽绒服兜里,戴着条厚实的暗红围巾,唇红齿白的小美人像个可口的雪人。
付琼在人群里张望着,也遥遥看见了高个子隋桢。
他高兴地抬手招了招:“这里!”
隋桢向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付琼给他递了一杯咖啡:“热乎乎的,你先喝吧。”
“新年快乐。”隋桢说,“虽然迟到了,但这是我今年说出的第一个‘新年快乐‘。”
付琼手指捏着行李箱的拉杆,莫名被他这句话撩得很感动:“真的吗?谢谢。”
隋桢没有提他和家里到底有什么矛盾,甚至连年都没有过就回学校了。
不过,接下来开学前寒假的这十来天里,他俩谁也没闲着。
柏沁他们的画室在寒假还营业,寒假里的生意比平时要好很多。大多数家长把这里看作一个寒假托管班,把孩子丢在里面玩画画可以玩一整天。
付琼跟着柏沁学视频剪辑,也顺便会去画室帮忙,那里的小朋友都很喜欢这个温柔的老师,乐于围着一圈看他画画。
画室的环境也不错,在一个小楼里租了一整层,进去都是摆放整齐的石膏像,一边又堆着各种静物。绿植掩映下,还有一块块整齐排列的画板,这些都是付琼这个洁癖和柏沁这个整理癖一点点收拾出来的。
“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柏沁是本地人,也惊讶付琼怎么回学校那么早,“初三就回来了,实属罕见。我以为就我们本地的没事儿干。”
“早回来早帮你忙不好?”付琼边抱着膝盖坐在小凳子上,边低着头拿着笔刷在地上的调色盘上调色,一边昂头,把沾着水粉的笔画上白纸。
旁边的小女孩跟他一样抱着膝盖的动作,两个眼认真看着他改画。
“当然好啦,我爱死你了学长。”柏沁说,“比那傻大个儿还爱你多一点点。”
“瞎说什么。”付琼看了他一眼,把笔扔水里涮掉了颜色,又不太均匀地沾上蓝和绿,在静物上拖出饱满的一笔。
接着他把笔还给小朋友,站了起来。柏沁跟着他站起来:“不过说真的,现在不赚点钱,之后可就难了。”
“为什么?”付琼问。
“平时确实也没什么人。”柏沁说,“光用这俩月收入养平时的水电煤房租,确实有点入不敷出。我们总不能一直靠那位富二代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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