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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爸捂住脖子大口地呛咳,干妈扶着他,从头到尾都在对宁君延破口大骂。
    陈韵城拉住宁君延的手把他往厨房外面拉。
    干爸刚一喘过来气,就不甘心地捡起擀面杖追过来要打宁君延,宁君延停下脚步,回过身面色阴冷地看他。
    陈韵城心里还很紧张,叫道:“干爸!”
    干爸看了宁君延很久,最后大概是怕了,放下了擀面杖让他们离开。
    陈韵城把宁君延带回房间。
    宁君延伸手拉起陈韵城身上的T恤,看他后背被打的伤。
    陈韵城说:“我没事,你吓坏我了。”
    宁君延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来。
    陈韵城在他面前蹲下来,伸手拉住他的手,仰起头问他:“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干爸吗?”
    宁君延点点头。
    陈韵城问道:“为什么啊?”
    宁君延说:“他打你。”少年进入了变声期,声音开始嘶哑难听。
    陈韵城心里有些酸楚,说:“那你也不能杀人啊。”
    宁君延伸手摸了摸陈韵城的脸,“他死了就没人打你了。”
    陈韵城摇头,“不行,以后不要了。”
    宁君延不说话。
    陈韵城说:“你向我保证,以后不会干这种事情。”
    宁君延看了他很久,点一点头,说:“我不杀他。”
    那时候两个人的对话陈韵城记得还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对宁君延来说很重要,但是那时候是脑袋不清醒,又离开了父母被人贩子收养的宁君延。
    他们分开太多年了,十六年时间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的四倍,宁君延的脑袋已经治好了,他回去了富裕的家庭,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变声期的少年长成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陈韵城早就已经不再了解他了。
    他不明白宁君延现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脱离了那样的环境,宁君延不会再有杀人的冲动,也不可能再为了他杀人,那么现在的他在宁君延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呢?
    宁君延这时候终于松开了陈韵城的手腕,但是他没有放开陈韵城,而是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你问我代价,”宁君延缓缓说道,“其实说不上代价,就是我的一点企图,我希望你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一直在。”
    陈韵城已经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只是问道:“一直是多久?”
    宁君延突然用力握紧了他的手,力气大得他有些痛,然后在他耳边说道:“就是我不放手,你就不准走。”
    陈韵城心里狠狠一跳,正要说话时,宁君延突然松开了他。
    很难得的,宁君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对他说:“开个玩笑。”
    陈韵城的脸色一时间还是没能缓和。
    宁君延脸上的笑容倒是维持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不要紧张。”
    作者有话说:宁君延:我要忍住,不能犯法
    第22章
    宁君延开车把陈韵城送回去。
    陈韵城坐在副驾驶,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宁君延把车子停在陈韵城的小商店门口,他在陈韵城下车之前对他说:“你先带我去看看周彦的孩子,我跟他主治医师聊聊。”
    陈韵城已经拉开了安全带,他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宁君延道:“明天吧,下午我没排手术,你过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陈韵城应道:“好。”随后他又说了句:“谢谢。”
    宁君延没说话。
    陈韵城下车之后,站在路边看着宁君延将车子开走,整个人仍是有些神不守舍的,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找到卷帘门钥匙。
    进去店里,陈韵城锁了门,却没有急着进去里屋,而是在柜台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心里总是想着宁君延跟他说的那几句话。
    他今年二十八岁,从小生活环境就复杂,接触了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可他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他们这种环境能遇到的女孩子,大多是家境不好,年纪轻轻就出来工作赚钱的,其中有人主动向他示好,可他就是没有那种感觉,也不觉得自己承担得了家庭的责任。
    虽然感情经历一片空白,但是并不等于他没有社会阅历来判断人情世故。
    宁君延说他的话都是开玩笑,可陈韵城觉得两个男人开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他那些关系不错的兄弟朋友,没有人会跟他开这种暧昧的玩笑。
    想到这里,陈韵城突然有些烦躁,他伸手拿起放在柜台上拆开的烟盒,抖出一只烟来。他平时不抽烟,那只烟也没点着,就只是叼在嘴里,仿佛能稍微缓解焦躁的情绪。
    他要向宁君延借钱,而且不是小数目。有了金钱的牵扯,很多事情就变得不单纯的,他很难拒绝宁君延的要求,而他根本猜不到宁君延对他会有什么样的要求。
    陈韵城不讨厌宁君延,一点也不讨厌,甚至在他们刚刚分开的那两年里,他还很想念宁君延。可是他又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今天宁君延握着他的手都让他有些别扭。明天过后,他该怎么继续面对宁君延呢?
    然而在下一秒,陈韵城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或许宁君延就真的只是一句玩笑,他想要回忆今天宁君延每句话每个表情,发现自己的回忆都不太真切。抛开小时候那段经历,陈韵城甚至都想不到宁君延喜欢他的理由,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童年的不幸产生了交集,现在能够成为朋友,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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