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也不是不好或者不舒服,就是无法控制。抛弃羞耻的感觉把最隐私的自己敞开,全部都交给对方掌控,然后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快乐和痛苦都是对方给你的。陈韵城向来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因为是宁君延,他又什么都想要交给他。
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中,陈韵城身体越绷越紧,他有点害怕自己的不受控,于是朝宁君延伸手,喊他:“言言。”
从小到大,也只有和宁君延相处的那四年,他短暂地产生过可以依靠这个人的感觉。虽然生活上一直是他在照顾宁君延,可是心理上他又很依赖宁君延,因为宁君延绝对不会伤害他。
宁君延于是把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窗外有风吹进来,纱帘被吹得飘荡着越来越高,陈韵城身上的汗水也被风吹得干了。 但是那份热度不减,被进去得更深,就像连思维和灵魂也被禁锢住了,陈韵城绷紧了脚背,攀着宁君延的肩膀,艰难呼吸。
在最后的时刻,陈韵城听见宁君延在他耳边对他说:“我爱你。”
陈韵城大脑一片空白,伴随着人类最极致的感官,脑袋里面反复回响这三个字。
他太需要被人依赖被人重视的感觉了,他也太爱这句话,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宁君延太狡诈了,以后每次当他在享受快乐的极致时,也许都会想起宁君延这句“我爱你”,一辈子也摆脱不开。
第二天上午,陈韵城睡到很晚才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又被宁君延抱在了怀里,连一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留给他。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后的宁君延便也就醒了,手臂顿时将他搂得更紧。
陈韵城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几点了?”
宁君延闭着眼睛,说话时嘴唇贴着他的头发,软软的像是在亲他,声音慵懒沙哑:“不知道。”
遮光窗帘已经被拉上了,房间里面光线很暗,但是隐约又有白光从窗帘顶部透进来。
陈韵城说:“不睡了吧。”他上午想要回去店里帮忙,周末来进货的客户比较多,他觉得只留关安霖和吴晓珠在那里会忙不过来。
宁君延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含糊问道:“要做什么?想再来一次吗?”
陈韵城顿时被他吓清醒了,“不要了。”昨晚折腾到半夜,现在那个地方都还能感觉到疼。
宁君延大概也是疲倦,闭着眼睛说:“那再陪我睡会儿,宝宝。”
陈韵城听到这个称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想把宁君延的手臂扔开,他说:“能别这么叫我吗?”
宁君延说:“叫老婆你也不乐意。”
陈韵城翻过身看着他,说道:“正常一点,就叫我陈韵城不好吗?”
宁君延睁开了眼睛。
陈韵城看他一副睡眼稀松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可爱,笑着凑近了亲他的额头,说:“起床吧。”
宁君延抬手拨了一下头发,手臂支撑着稍微抬起上身,看着他,“继续约会吗?”今天周末,而且他不值班。
陈韵城说:“我回去上班了。”
宁君延面无表情。
陈韵城又凑近来亲他。
宁君延没有回应,由着他亲了些时候才翻身压着他又缠绵了好一会儿。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陈韵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订酒店的时候没舍得订早饭,估计这个时间酒店早饭也没了,于是和宁君延去了附近一家早餐店。
陈韵城让宁君延坐下来,自己去点餐的窗口点了两碗粥、一笼小包子、一笼烧麦和两个茶叶蛋,用餐盘装着拿回来。
从早上起床陈韵城就觉得口渴了,一直没有喝过水,现在先端起碗喝了好几口粥。
宁君延拿了个茶叶蛋,认真地剥了壳,递给陈韵城:“老婆,吃蛋。”
陈韵城一口稀粥险些呛进气管里,他十分不满地瞪了宁君延一眼。
宁君延沉默片刻,盯着自己手里的茶叶蛋看了会儿,改口道:“陈先生,吃蛋。”
陈韵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宁君延神情淡然,也没有低头去看,问道:“所以你现在开始在桌子下面勾引我了?”
陈韵城极力否认:“我没有!”
宁君延说:“没关系的。”
陈韵城把他手里剥了壳的茶叶蛋拿过来,笑着说道:“胡说八道。”
时间挺晚了,这时候店里的客人不多,他们两个坐在角落里,姿态还算悠闲地吃着早饭。
宁君延问他:“等会儿要我去你那里帮忙吗?”
“帮什么忙?”陈韵城正在吃一只烧麦,“店里帮忙吗?不用了。”他在店里几乎就是谈生意卖货,宁君延帮不了什么忙,搬货送货这种事情又不可能叫宁君延去做。
宁君延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那我们的约会就结束了?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啊?”陈韵城像是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宁君延说:“今晚?”
陈韵城觉得约会挺幸福的,不用工作出来吃饭看电影,还能跟帅哥上床,谁不想天天约会,可是他的钱包受不了啊。他看了一眼宁君延,说:“改天吧,下周?”
宁君延皱了皱眉。
陈韵城说:“我没钱了,我还要攒钱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