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光线被青年宽阔背影挡在身后,阿青靠着墙角怯怯地看着靖谙,粉白的小脸一点点涨红,弱弱道,“你......你有事情找我吗?”
冷硬五官瞧不出分毫情绪,靖谙将人细细盯了很久,终于在阿青连眼尾都开始泛红时,垂下眼,同阿青第一次说了句完整的话:
“上次那个糖,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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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褪下外衣后,沈沐仅着一件单衣来到热气蒸腾的木池前,看着池边空了一半的木筐,不由得轻轻皱眉。
他分明记得,阿青方才拿着框子进来时,里面是有沐浴要用的皂荚和长巾的。
“阿青——”
他抬眸正要喊人时,就见着萧繁自门边进来,轻声将门掩好后慢慢走来,手里拿着个不知哪弄来的木筐,在氤氲水汽中缓步而来,在沈沐几步外的位置停下来,沉声道,
“靖谙找他有事。”
这谎话扯的毫不用心,半晌后沈沐终于看清萧繁手中木筐里他“失而复得”的长巾与皂荚;无奈的沉默片刻,他嗯了一声便进入木池,将身子缓缓浸入水中,背对青年不再开口。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萧繁离开的脚步声,沈沐实在摸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身子靠着池壁轻声问,“请问陛下还有事吗。”
雾气蒸腾的屋内,萧繁的声音都略显模糊,以至于让沈沐竟错听出一丝委屈:“亚父今晚没怎么吃饭,是还在生气吗。”
“没胃口而已。”身后传来水声响动,萧繁应当是正往他这处走来;沈沐长叹一声,开口问萧繁为何突然变了主意,还非要让田婆婆自己发现他的身份。
“这样孤不必亲口告诉她,”萧繁的声音逐渐靠近,还伴随着不可忽视的檀香气,“她也不敢再擅自离开京城了。”
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沈沐沉默,垂眸看着萧繁一点点靠近,落下的拖长身影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着,耳旁响起他低哑的声音:
“孤知道你说过强迫留不住人心,但如果人都留不住,又谈什么留住人心呢。”
转身去看萧繁,青年就在他半步外的位置,两人此刻都只单穿一件薄衫,浸湿的丝料贴在身上,发烫的滚水让两具身体的寸寸肌肤,都微微泛着红。
萧繁靠的太近,以至于身体每一处极有力量感的部位都被沈沐看得清清楚楚;身体本能向后一退,背脊与木板紧紧相贴,沈沐突然不知该将眼神落在哪。
难得慌忙一回,沈沐听见自己气息不稳的开口,声音不如往日四平八稳,“萧繁,明明就有直截了当的方法,为什么遇到任何事情,你都要选择逃避——”
“因为不敢。”
“沈子念,我们是不一样的,”萧繁声音同样微微颤着,他似乎觉得两人挨的还不够近,倏地又向前靠近半步,“你来了兴致,可以毫无顾忌的撩拨我;你不高兴了,也可以直截了当的冷着脸当场就走。”
“因为你从最开始就知道,我拿你毫无办法。”
“我被你困住了,你却可以随时离开,”声音一顿,青年又没了方才那股子要吃人的狠劲,垂眸看了沈沐一眼,“所以我没有那么多底气,可以肆无忌惮的试探你的态度。”
“沈子念,”萧繁再次低喃着他的名字,说着想把头往沈沐肩上靠,“你到底知不知道,撩拨人是要负责的。”
抬指抵住青年前额,满屋子的热气让沈沐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只能低声道“......萧繁,你现在怎么说话也要撒娇了。”
身子被泡的阵阵发软,沈沐双手撑着木板从木池中起身;浑身湿漉漉的从水中出来,湿透的单衣不住往下滴水,他不甚在意地在池边坐下,看着身边直直站立的青年。
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他本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萧繁的不安和重重顾虑,却让他觉得束手无策。
确认心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要放弃离开的念头,深陷京城皇宫这座无形的牢笼永不得抽身,所以那一句违心的“我甘愿困在这里”实在是说不出口。
但他也想让萧繁开心。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负责了,”抬手轻轻将萧繁鬓角的湿发拢到耳后,沈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柔声道,
“这水都要冷了,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嗯?”
话音刚落,就见青年长臂一伸,从池边摆放的木筐中抽出厚厚长巾,包粽子似的直接将沈沐紧紧裹住。
哗啦一声,萧繁带着浑身湿气从水中出来,二话不说便直接将沈沐拦腰抱起。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萧繁落在沈沐腰上的手微微一动;他偏过头,飞也似的瞥了沈沐一眼,嘴里低喃一声:
“......你也就仗着我离不开你,然后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实在太累了,今天可能没得二更,对不住大家,哪天尽力找时间补回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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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身上裹着厚厚长巾,沈沐被萧繁一路抱回屋中,垂落青丝还滴答落着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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