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有的没的交谈了几句,李粲然弄明白了几件事,这次行动很凶险,差不多属于有来无回的那种。
禁狱的人没把他们这几个人的命放在眼里,所以就算他们侥幸能活下来,禁狱都有可能会因为想要消灭证据,而杀掉他们。
他们之间的说话没有特意避讳马车里的人,那两名狱卒也没啥动静。
玉女城位于中州的南部,据说是当今皇室在最小的公主轩诺成年后赐予她的城池。
金老爷是玉女城中富甲一方的商人,家族颇为显赫。
太阳曝晒,李粲然越发想睡觉了。
马车一停,两名狱卒从车厢内跳了出来,旁边是一处酒家,不少驻足的行人都在里面喝酒吃菜。
李粲然拖着步子走在后面,不觉得是他们突发善心,果然,定了二楼靠窗的一处座位后,两狱卒只要了两人份的菜量。
剩下来的人在一旁干站着。
太不是东西了……有人忍不住腹诽。
李粲然枕着窗台,半闭着眼睛,虽然两年多没见到太阳了,但外边的大好景色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他的身上换了一套衣袍,剩下四个人也是,虽然衣服普通,但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坏了路过的不少人。
这小子,睡不够似的。有同行的壮汉嗤笑着打量他一眼,又将视线直勾勾的转向了桌上的烤鸭和热酒上,嘴馋起来。
司洋和雩溪对这一幕视而不见,懒洋洋的继续喝酒。
正如他们之前在马车后胡乱揣测的一样,金家的事情一办完,这群人渣就没了价值,不过,该怎么处理倒成了一个问题。
*
两年半前,
古灵门。
周容在醒过来之后,不见了李粲然的踪影,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硬闯了几次禁狱,每次都是遍体鳞伤之后,被古灵门的人救了回去。
他的金丹已经复原了,实力也恢复了巅峰,但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禁狱,无疑是蚍蜉撼树。
被宗内长老劈头盖脸几顿臭骂,周容冷静道:“不用你们管我,大不了我退宗。”
在古灵门颇有名望的长老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他,“瞧你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知道了,恐怕都得气得活过来,在你年幼时拼命护着你的那位长老也是白死了!”
周容脸色僵硬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硬是要往外闯去。
“站住!”
周容脚步不停。
古灵门长老叹了口气,说道:“我去禁狱问过了,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找错地方了。”
怎么可能!
周容猛地回过头,“你确定?”
长老面无表情的点头,他的心中猜出了几分,不禁叹道这种无关紧要的情丝早日斩断也好。成日无心修炼,心思这般不放在正道上,长此以往,他要怎么和周容故去的爹娘交代。
“不在禁狱,那他会在哪里……”周容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慌乱的松动。
难道真的像之前那样,又躲起来了不成?
接下来几日,周容整日闭门不出,直到一位意外访客的到来。
早先,彭笑雪在周容刚到古灵门的时候,就来拜访过一次,开门见山的问他谢修的死讯是不是真的。
周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声反问她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彭笑雪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推脱说道:“我是替他娘来问的。”
烟如意在彭家住过一段时日的事周容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死没死,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周容说。
彭笑雪皱起了好看的眉,对他的话半信半不信。她知道这两人同在祝华门下修炼的事,周容现在表现得这般冷漠,却像是想隐瞒什么。
周容收起了摆在桌上的梦天神,态度冷淡道:“我要去修炼。”
彭笑雪看了眼剑上绑着的生死石,随即收回了眼光,她直觉感受到了什么,但不敢确认。直到这次再来古灵门,打听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心中的疑虑逐渐加深。
“你到底和谢修是什么关系?”她问道。
周容心中正是烦躁难安,又被她如此一问,实在难以忍受。
在他想要下逐客令的时候,彭笑雪冷不丁地问道:“你的剑上绑的是他的生死石,对不对?”
周容剑眉一压,冷眸扫过了她的脸。
彭笑雪畏惧了一番,但还是硬着头皮直视着他的眼睛。
没有听到否认……
她的心脏紧缩了一下,钝钝的疼痛慢慢从四肢百骸袭来,重得喘不过气。彭笑雪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在难过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他被关在禁狱吗?”
周容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寒声赶人:“出去。”
彭笑雪知道自己从他口中注定是问不出什么了,愤然的挥摆了下衣袖,表情难测的离开了古灵门。
半个多月后,周容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烟如意,心上人的母亲。
女人不远千里地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神情憔悴不安。她从彭家搬出去后,一直与彭笑雪保持着联系。
就在十多天前,她从彭笑雪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儿子可能被关进禁狱的消息,也终于见到了面前的“罪魁祸首”。
周容头一次不知所措起来,想说什么,嘴还没张开,就听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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