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想到他锦囊里还有谷霖给他的药,说是防不备之策。
幸好他最近总觉头昏眼花,就把放在匣子中的药丸,装在锦囊里,挂在身上,他眼神充满光泽,说不定谷霖给他的药对阿青管用。
于是赶紧从袖口拿出锦囊,解开绳子,倒出一粒朱红药丸,周围瞬间被药丸清香馥满。
他打开阿青牙关,见他舌苔都有些发黑,心中一沉,没想七魂之毒蔓延的这么快,都蔓延到舌根,然后他把朱红药丸放在他舌上,轻声道:“阿青,吞下去。”
可现在的他已经毫无知觉,陷入昏迷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易梓骞轻声呼唤也是无用,药丸从他嘴里掉了出来。
易梓骞赶紧拾起来,眼神不定几分,咬了咬唇,不再犹豫,放在自己嘴中。
沁人药香从口齿中传来,易梓骞怕它迅速融化,凑到阿青嘴边稳住,用舌尖抵着药丸过度到阿青嘴中。
再往前推入时,易梓骞发现阿青似乎感觉不适,剑眉眉头颤抖了些,还以为他要清醒过来,下意识的缩回,怕被咬个正着。
却见他没有更多反应,只得重新抵着药丸塞入他嘴里,待药融于他的口中,渐渐消散开来。
易梓骞心想差不多了,将要退出来时,突然腰部被人扣住了,对方挽住他的舌,如暴雨袭来,反客为主,舔舐他的口中深处软肉,扫过时让他心头一阵激荡。
易梓骞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亲吻,而且是被迫的容不得拒绝的,他蹙着眉抗拒,想要推开那人。
对方感受到他的抗拒,犹豫片刻,还是将他放开了。
银丝断开,易梓骞低着头擦干唇边水渍,有些羞怒道:“你过分了。”
阿青却一脸正经道:“郎君此意,讨的不就是这个吗?”
易梓骞对上他故作无辜双眸,像是讨好主人的犬类,提高音量辩解道:“那是递药,你方才毫无知觉昏倒过去,我才这般。”
阿青回味口中之味,的确是有股药香,喃喃道:“是吗......”
易梓骞见他面色没有方才苍白,难不成是药力对他有用,喜道:“你感觉如何?”
阿青回神,道:“丹田似乎有一股雄热支撑,驱赶体内寒意,比前几日状态要好多了。”于是又闭上眼内虚周身,惊奇道:“周身气息盈满,七魂竟然在渐渐消退。”
易梓骞道:“是何意?”
阿青道:“意思是,小郎君方才的药,似乎能镇压住七魂,说不定能消解它的毒性。”
易梓骞本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想到到有这种成效,也是惊喜不已,道:“真的?看来谷霖给的果然是神药,竟能解这种奇毒。”
“方才见你面色青白,急中生智,拿出那不知名的药给你喂下,虽不得对症,却没想到有这种奇效。”
阿青听了,似在沉思,试着运转内功一路无阻,终于是放下沉重负担。
如释重负道:“郎君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易梓骞摇摇头道:“不要说这种话,同样的若没有你,我活不下来。”
阿青抛开一切,心中做好准备,身中剧毒,同郎君一起亡于此地,没想到真能绝处逢生。
这般如此,他便可带郎君离开这里,瞧曙光升起,正如他的心境,望着郎君伸出手来,道:“事不宜迟,郎君跟着我。”
易梓骞见他神采比之前更加抖擞,有些欣慰,把手交付于他粗糙干燥手心里。
两人站到石台子上,看着底下一片广袤树林,阿青道:“郎君,闭上眼。”
易梓骞听得他话顺从闭上,阿青一手抱着他,腾空而起,一跃而下至最高处的树干。易梓骞只听得耳边呼啸,足下却无踏实之感,仍然是有些心慌,不由得攥紧阿青的衣裳。
阿青脚踏上粗干,扶着树往地上瞧去,是一块平地,于是携着郎君翩然落下。
等易梓骞足触上地面,这才睁开了双眼,见自己从一片光秃秃的山洞里,到了这一片林间中,有些惊异。
稳下心思,问道阿青道:“我们这是,下来了?”
阿青颔首,虽然从断壁悬崖中脱困而出,可这片树林广袤无际,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去。
易梓骞见他仍旧蹙着眉头,似乎任由忧患,于是开解道:“能从那里下来,已是幸事,你也要看开些,别往牛角尖里钻了。”
阿青瞧他开解自己,于是道:“郎君说的对,无论何事都是要向前看,不能自投罗网的钻进困局。”
折腾了一晚上,两人精力有些不支,决定现在原地修整片刻,再准备出发。
黎明初升,日出第一抹流光照耀树干上,金光四射,河水在初日下,如一条银链蜿蜒而去,显得波光粼粼。
日光照进了岷洲最繁华之地,玉香阁的一间房中从窗外斜斜地射进来,映在坐在榻上的应劭身上,给他的全身镀上一层金晕。
他听了属下报告给他的消息,易梓骞与澹台青被渊门副堂主追杀,两人推进山崖中,恐怕凶多吉少。
应劭听了表面波澜不惊,风起云淡,其实压抑着雷霆之怒,道:“渊门只为买凶者杀人,去查那个买凶者是谁?再给我把那人杀了。”
下属在他面前消失,他怒不可遏,将桌上的酒酿珍馐全部扫到了地上,还嫌不够将桌椅,榻案皆都真碎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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