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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靖渊初成立天狱司时,谢临溪出了不少力。
    只要有人落在谢临溪手上,入了那天狱司,不死也得脱层皮。
    人人都知道谢临溪是齐靖渊门前的走狗,对那些被抓进天狱司之人用刑的是他,杀人的也是他。比起齐靖渊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大家似乎更加痛恨离自己很近的谢临溪。
    无数人烧香祈祷谢临溪能早日病毙,只可惜越是有人恨他恼他想要他的命,他活的越是舒坦潇洒自在。
    银六根本不知道天狱司大门朝哪开,但这是齐靖渊吩咐他的第一件差事,他不敢耽误,从地上爬起来就前去寻人。
    他是不敢抬头多看殿内一分东西的,只是在转身之际,无意中看到了齐靖渊的手。
    那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右手轻佻的端着酒杯,颜色堪比冬雪。
    银六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慌忙出了景华殿,准备出宫。
    好在齐靖渊身边的贴身内监常换,跟着这些人办事的人常在。银六现在也是个办什么事时身后会跟着几个小太监的人了。
    因此他前往天狱司还是很顺利的。
    天狱司在皇宫东南方向,离刑部大理寺这些地方都很远,大门是朱红色的,门前有携刀剑的重兵把守。
    天狱司的大门同刑部这些地方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入了里面的人都知道,天狱司的牢房是在地下的。
    银六到的时候,谢临溪刚从天牢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袭白衣,耀眼的不行,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中,阴暗之地他白衣翩然,于此地格格不入。
    许是因为刚刚审讯过犯人的缘故,手腕处和衣服上还沾染着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白衣沾染血迹自然明显,一眼就能看到。
    世人皆知,谢临溪是个闷骚之人,明明干着杀人不眨眼让人恼恨的差事,却最喜欢着白衣拿折扇,做的是一副风流贵公子之态。
    谢临溪的衣服白色很多,上面花纹不同,衣摆袖口之处用银线勾勒着梅兰竹菊,用来区别不同,太阳之下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彩。
    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他是衣裳好看人也好看。
    谢临溪人长得极好,俊美又斯文,双眉狭长斜入鬓发,格外英气,鼻梁又挺又立,嘴唇单薄,微微抿起时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而他那双眼眸极为清澈,睫毛又长又密,眼角天生下垂,仿佛含了笑意。只是目光徐徐看向他人时,里面像是含了笑意又像是夹杂着风雪。
    这样的容颜这样的眼眸,明明是温润如玉俊美无俦的容颜,却给人一种薄凉的感觉,无端让人联想起斯文败类这个词儿。
    银六看向鼎鼎大名的谢临溪这双眼睛时,无端打了个寒颤。
    他这受惊吓的动作不受脑子控制,晃动的很明显,这瞬间,银六整个人是又害怕又尴尬。
    倒是有着阳间恶鬼之称的谢临溪看到这一幕时脸上不禁浮起丝错愕,而后他面有歉意语气温和有礼人看起来很是良善的说:“这位公公可是被我身上的血迹吓到了?公公莫怕,咱这天狱司干的就是审讯的活计,身上染血是避免不了的。公公稍等,我这就去后堂换件衣服。”
    银六听闻这话回过神,他脸上有些慌乱无措的说道:“没有,没有,奴才是奉摄政王之命召谢大人入宫的。”
    “既是王爷召见,那更耽误不得,也不能失了礼数。”谢临溪一脸正色道:“公公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这话,他顿了下,又徐声道:“公公看着面生的紧。”
    银六忙道:“奴才是今日调到摄政王身边当差的,名银六。”
    谢临溪拉长声音哦了声一脸恍然叹息道:“原来是六公公,这些日子王爷身边的人换的有些勤,我一时没认出来,公公莫放在心上。说来我这身上的血也是沾了前六公公的,他这人身子骨弱了些,自打入了天狱司浑身上下每一块好地方,咬舌自尽都做不到,看他那模样是经不起几次刑罚了。”
    声音明明是悦耳温和的,内容却阴毒的厉害。简直不能做联想,要不然会无穷无尽的猜想为什么不能咬舌自尽,他舌头呢?浑身上下没好的,手和脚可还在?
    等等等等。
    越想越让人心惊害怕。
    银六勉强笑了下,颤抖着说了声不放在心上。
    谢临溪轻笑了声,让人搬了把椅子给他坐,自己则慢吞吞的去后堂换衣服。
    银六站颤抖抖的坐下,有些坐立不安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天狱司里阴风阵阵,四周隐隐还有哭泣哀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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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临溪在天狱司穿的是白衣,入宫却是要穿官服的。天狱司的官服是猩红色,像战场上的旗帜,随风舞动时就泛着血腥味。
    他出来时就看到银六坐在那里,屁股底下跟有钉子似的,不安的来回扭着,人躁动的很。
    谢临溪手上的血迹已干净,人是君子之态,对着银六他倒是没有再说别的,两人出了天狱司,便骑马朝皇宫奔去。
    谢临溪玉冠束发,中间别着白玉发簪,身后发丝因奔跑而飞扬。
    如果不识他身份,端看这眉眼这挺拔的身姿定能引得花娟落怀,被人思慕。
    只可惜,他名声并不怎么好,旁人看了这身官衣躲还来不及,更不用说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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