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随意草菅人命,诬陷在其他人身上,百官心中若是没有什么想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说是为了贺家不动筋骨,这次不动也得动。
小皇帝动了动嘴唇,整张脸蜡白,他咬了咬下唇道:“事发突然,母后那里又逼迫的紧,朕实在是来不及找太傅和舅舅商议……”
看他实在可怜,季明毅再次和稀泥道:“贺国公冷静,此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小皇帝巴巴着抬眼看着他。
季明毅道:“现在有两条路可走,其一,认定王遇贪赃,死不改口。当然,老臣并不建议这种方法,天狱司想要查的东西没有查不出来的,除非谢临溪肯网开一面,这更不可能。到时候王爷那边拿到确切的证据,场面怕是要更加难看。”
“其二,此事既然涉及到左侍郎,贺国公要避嫌。皇上年幼现在又没有亲政,太后娘娘常年在宫中从不参合朝政,受人蒙骗也在情理之中。”
说道这里,季明毅看向贺运劝慰道:“老臣知道国公品性高洁,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不屑避嫌,但此事也确实怪不得皇上和太后娘娘。”
季明毅言下之意是舍弃左敏,把小皇帝和太后彻底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毕竟这事弄不好对皇帝和太后的影响太大,日后成了把柄就不好了。
他之所以当着小皇帝的面这么说,是怕贺运这个死脑筋不同意。
贺运看了季明毅一眼道:“太傅不用拿话堵我,若摄政王真查到左敏的罪证,我绝不姑息袒护,若是没有查到,我也绝不任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季明毅那张老脸苦笑了下,小皇帝站在一旁低着头没有吭声。
贺运不经意瞧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侧脸木木冷冷的,有股说不出的阴沉感。
*
那厢谢临溪随同齐靖渊回到景华殿,还没有说什么,齐靖渊突然趴在他肩膀上唉声叹气道:“无双,本王受伤了,心疼的厉害,你要好好安慰安慰本王。”
谢临溪感受着他说话的温度洒落在脖颈处,那双看似温和却极冷的眼眸泛着一丝涟漪,他忍着浑身麻痒僵硬沉声道:“王爷想让微臣怎么安慰?”
“本王想要什么,无双都会给吗?”齐靖渊低声闷笑道。
谢临溪淡淡道:“王爷要的,只要临溪给的起,自然会双手奉上,哪怕是临溪的命。”
“本王要你的命做什么。”齐靖渊从他肩膀处起身十分不悦道:“你这条命没本王的允许,谁都不可以拿走,哪怕是你自己都不行。”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阴鸷,里面还有极力隐藏却隐藏不住的愤怒和恐慌。
谢临溪愣了下,第一次见到他这表情,就好像在害怕着恐慌着什么。
他心中一紧忙安抚道:“王爷说的是,临溪铭记在心。”
齐靖渊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微微错开眼道:“今日乾宸殿的事你怎么看。”
谢临溪知道他是想岔开话题,便顺着他的话回道:“皇上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人也不那么克制。”
“皇上算是你我一同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本王心里还是有几分清楚的。他今天的确很失态,说出的话也是漏洞百出。”齐靖渊幽幽道。
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小皇帝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确。
在没有到亲政的年龄很少会插足朝事,哪怕有时他心里不怎么高兴也会忍着。
是很聪明的做法,让齐靖渊在前面冲锋陷阵,而他坐享果实。
而今天的事,小皇帝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让齐靖渊觉得很违和,就像被强行降智似的。
齐靖渊想着这些,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敲了敲道:“有点像是故意在大臣面前把事情闹大,从而……”
“借刀杀人。”谢临溪在他看过来时,心有灵犀的开口道。
齐靖渊点头同意,然后他笑了:“咱们这小皇帝心思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是看不惯左敏这番行事,还是左敏哪里惹怒了他。”
谢临溪道:“微臣立刻去查。”
如果是第一种,那很好解释,太后想让小皇帝护着左敏,但小皇帝不乐意,但碍于情面又不能不听从太后的话,干脆把事情闹开,让齐靖渊顺着这事往下查。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是很有意思了,左敏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小皇帝连他的身份都顾不上,直接把人送到齐靖渊的刀下。
又或者说,小皇帝想让一个死人守着什么秘密。
“现在不忙。”齐靖渊弯下眼帘,掩盖住里面的神色道:“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圣麟台的事都要细查。左敏既然成了弃子,就由他先开始。本王这刀既然有人想借,那可是要见血的。”
谢临溪抬眸看着他道:“王爷这刀动了左敏就是动了左家,势必连累到贺国公府的声誉。”
他这话里有一丝试探的成分在里面,毕竟以前齐靖渊做任何事都以小皇帝为先,都在顾忌小皇帝的名声。
最近齐靖渊行事好像没了那些顾忌,有些事谢临溪没办法开口直接问,便这么迂回道。
“同本王有什么干系。”齐靖渊嘴唇微抿,凉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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