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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日里连轴转,忙起来时恨不得一天二十个时辰。
    自打他当上这个摄政王,儿女私情就搁置在一边。
    往日种种,都放在心底最深处。
    忙碌可以让人忘掉一切。
    可最近,齐靖渊变了。
    也说不出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总之都是很细微的变化。
    等谢临溪发现时,齐靖渊已经不再是那个头脑清醒一心扑在大齐上的摄政王。
    他的言语动作都带了几许暧昧撩拨,让谢临溪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心底沉静的水被那么拨动着,在今天变成骇浪。
    这一切都是谢临溪想问的,可是事到临头,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在齐靖渊了解他,听他说了一个字就没其他言语,便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样不好吗?”
    谢临溪微愣,心头一紧。
    齐靖渊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道:“突然有那么一天,我醒来时想,如果我一辈子为了大齐不曾把心里话同你说开,我们会成为并肩作伴的友人,会成为了彼此可以丢掉性命的知己,会成为很多种可能,但我临终的时候肯定会后悔。”
    “我当这个摄政王是为了皇兄的遗愿。我用心教导皇上,我想大齐吏治清明,想让百姓安居乐业,想让四海升平四方来朝。可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成功的,我只是一个人,这个大齐太大,需要处理的事太多,我一个人扛着也会觉得累,会愤怒会生气。心里的话不能随意同别人说,我喜欢的人对着我只有身为臣子的礼节,亲密不足疏离有余。我想做的深夜只能独自克制着,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早晚一天会疯掉。”
    “然后那天我就想开了,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是我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也是我最简单不过的祈求。这是我应得的,我不相信我得不到。”齐靖渊说道最后声音轻不可闻:“年少时的暧昧心动,我不想让它最终成为抓不住的乌有。”
    谢临溪觉得自己肩膀处有些湿,他心头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想推开齐靖渊,看看他的脸庞,可手到了他的肩膀,谢临溪只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他想,齐靖渊应该不愿他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心跳声一致。
    谢临溪喜欢齐靖渊。
    世人总是肤浅,第一眼看的都是脸,然后才是别的。
    谢临溪还记得自己睁开眼看到齐靖渊时的场景,这人眉眼含笑就如同一弯清月落入眼中藏在心底。
    齐靖渊不只是脸好看,他那时意气风发,年少得意张扬,想要攀附的人多如过江之鲤鱼,可他身边至始至终只有谢临溪一人。
    齐靖渊出生矜贵,想要什么就索取,不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沾染。他把谢临溪捡回去的那天,就把人护进自己的眼下。
    被雪冻伤的谢临溪住的是他寝内,睡得是他的床榻。逗弄谢临溪让他开怀起来的是齐靖渊,医治好他身上伤心上病的也是齐靖渊。
    谢临溪自打入了王府就成了最特别的人。
    齐靖渊打杀过想往自己床上爬的婢女,拒绝过先皇的指婚。
    还曾在谢临溪跟前说过,在宫里见过太多女子争斗,他厌烦了,根本不喜欢女子。
    那晚醉酒的两人,一人试探的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一人回应试探,说天上月亮那样的。
    一个皇帝宠爱的弟弟,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可不就是天上触不可及的月亮吗。
    少年思慕,心思起伏。
    暧昧浮沉于心尖儿,只是还未表述出来,一切都变了。
    先皇病逝,齐靖渊临危受命。
    所思所想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他要威慑群臣,要教导扶持小皇帝,还要同各种各样的人周旋。
    谢临溪能做的只能是当他能信任的左膀右臂,紧守着本分,不僭越一步让人抓着把柄。
    少年那点心思早就被压在心底不能被提起。
    谢临溪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齐靖渊的想法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最好走的那条路他不走,突然停下要抓着他一起走最艰难的那条。
    齐靖渊的主动和撩拨,他看在眼里,却一时不敢相信不敢主动也不敢接受,只能回避。
    结果,还是败在齐靖渊的主动下。
    亲自体会到一些暖度,才会明白,心底到底有多么渴望。
    只是心动很轻易,难的是心动之后要面临的局面。
    他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动摇,相信齐靖渊也是如此。
    “谢无双,以后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许离开我。”齐靖渊把头埋在谢临溪的肩膀处低声恶狠狠的说道。
    他说这话时甚至想下嘴狠狠咬谢临溪一口,可最终伸出了齿舌只是那么含了下。
    他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可现在他根本控制不住,他舍不得。
    在谢临溪眼里,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可在齐靖渊心里,他们已经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谢临溪死在那年的雪天,死在他眼前。临死,他们也只是友人关系。
    明明相互喜欢,明明约定了等把事情处理完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终老一生,可有些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也再也说不出口。
    此后,他独自一人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那段路长的让他不敢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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