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溪觉得他似乎有话想说,于是问道:“王爷想说什么?”
他不明白
齐靖渊抿了抿嘴:“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是在想,寒章也是个有心思的人,他祭拜家人的话,那他府上的下人都是知道的,可见心里也是向着他的。而你这么巧知道了,里面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他知道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谢临溪肯定明白。
看眼前人表情没怎么变,齐靖渊才继续道:“你别怪我多疑,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巧……”
谢临溪不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齐靖渊突然陷入自我怀疑中,就好像在拼命同他解释一些事,不想让他误会什么。
他忍不住喊了声齐靖渊的名字,然后认真道:“你心中有所怀疑,是很正常的事,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说这些。”
齐靖渊听闻这话笑了下,有些恍虚的笑,他轻声道:“是我魔怔了。”
他太在乎谢临溪,有时会忘了,这辈子很多事都同上辈子不一样。
谢临溪道:“我都知道。”
齐靖渊对他如何,他最清楚不过,所以这人在想什么,他大抵能猜的出来。
他们之间身份有别,齐靖渊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情多疑的人。
齐靖渊日后要走那么一条路,很多双眼睛会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齐靖渊怕他会犹豫,怕他会觉得自古皇家人都多疑,怕他会离开。
谢临溪不知道齐靖渊为什么会把这些压在心间,就好像他随时随地都会离开一样。他找到这根刺儿是何时刺入这人心口的,只能慢慢安抚着他。
用行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
*
当晚,在谢临溪沉睡后,躺在他怀中的齐靖渊缓缓睁开眼。
他没有动,脑子里却在想着往事。
上辈子,谢临溪同齐寒章的关系远比这辈子要好。
这个好甚至让他有些嫉妒。
上辈子两人关系发生转变是在谢临溪差点射中贺运那次,齐寒章看到羽箭,想都没想就挺身而出,他撞开了贺运,羽箭射在他的胳膊上。
齐寒章在宫外,能随时随地前去谢宅,用着各种蹩脚的借口。
尤其是在他这般受伤之后,谢临溪对他多了一分容忍。
无关感情,谢临溪亲口说过,他把齐寒章当做弟弟。之所以能容忍,也是因为这人胳膊上的伤。
后来,谢临溪发现了齐寒章祭拜亲人的秘密。
这事谢临溪知道了,自然不会瞒着他,齐靖渊知道后就把齐寒章召进宫。
齐寒章看事情到这一地步,也没有过多隐瞒,便把一切都讲了出来。
他的确是云南王庶子,只因为长相同真正的齐寒章有五分像,便被云南王送到了京城做质子。
他的母亲在云南王府,后来因病故去。
齐寒章没办法回云南,只能偷偷祭拜。齐寒章当时很绝望,他说要杀要剐他都无所谓,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齐靖渊并没有这么做,那时齐靖渊对齐寒章也不像是现在这般冷淡,齐寒章入京后就在他府上呆了一阵,他那时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轻易不会做什么决然的事,对齐寒章多少有一分情义在。
这事他知道后,并没有拿捏着朝云南王发难,当然,主要是当时他顾虑太多,身边的情况也不允许他轻易下决定。
齐寒章后来还借着这层身份同云南王书信,要到了当年的税银,为大齐解决了一大难题。
看得出齐寒章痛恨云南王。
也是因为这,后来打听到云南王府内部也不平静后,齐靖渊心中浮起一个念头。
他想把齐寒章送回云南,成为云南王府的一个钉子。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做得好,云南这边至少几十年内不会生出事端。大齐境内也能安稳几十年。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过齐寒章的意思。
齐寒章听到后又哭又笑,他说自己原本以为临死都不能回云南亲自祭拜母亲,如今有机会,哪怕是凶险万分,他也愿意回云南一趟。
齐寒章曾表示,如果云南有变,而他未死,云南便会真正成为大齐的一部分。
这是齐靖渊在对小皇帝失望前,对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收拢云南势力,让大齐内部安稳数十年。
可惜,他和谢临溪都没看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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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太后所仪仗的不是贺运, 而是季明毅。
齐寒章同谢临溪交好,一开始也许是带了几分真心,可他母亲死后, 这份真心就成了可以利用的地方。无论是祭拜还是同谢临溪交好,都是在为回云南做准备。
又或者在更早的时候, 从他被当做弃子送往京城的那一刻,心里就在想着这一天。
齐靖渊也好, 谢临溪也罢, 都是他能利用的棋子。
他和谢临溪身边没有几个能信任的人,因为身份因为所思所想因为不确定的未来,他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好了,可那些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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