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和齐斐然进到里面,轻轻拍打身上的雨珠。林时新环顾,笑着说:“哎,你看这储蓄所,怎么有点鬼屋的感觉……”
齐斐然说:“外面下着雨,屋里的灯也不亮……”
话还没说完,突然四个男人从门口闯了进来,手持自制土枪,砰砰两声,把室内东西角的白色荧光灯全部打碎!
几乎是同时,齐斐然一手环住林时新,挡着他的身子,迅速闪到屋内存放档案的立型三门铁柜后面蹲下。
室内的人大声尖叫起来,抱着头乱蹿,保安刚要有所动作,就被一脚踢翻在地,爬不起来,手里的电棍被夺了去。
“操!抢银行!”林时新心里喊了一句,脑子嗡的一声。
齐斐然把他摁到身后,不让他动,他自己露出半边脸看外面的情况。
“都别动!谁动我就打死谁!”四个男人中的一个癞巴头说道。
“蹲下!你!还有你!都给我抱着头蹲下!”一个胖子一脚把一个女人踢倒。
另一个黑瘦小矮子踩住一个男人的胳膊,另一只脚疯狂踹他的脸,把他的眼睛踹掉,男人的脸被镜片划伤都是血。黑瘦小矮子骂道:“妈的想死吗?手抱着头!还敢打电话,谁碰手机我就毙了谁!”他示威似的又朝天花板开了一枪,砰的一声,众人又是大叫。
一个走路有点晃、身材瘦但看起来有肌肉、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用枪指着柜员,声音低沉:“把钱拿出来,快点。”
头上挽了个发髻的女柜员双手抱头,听了他的话一时不敢动。
“快点!”衬衫男用抢来的电棍砸向玻璃窗,窗玻璃应声碎裂。
大城市里银行的玻璃窗都能防弹,但小地方的储蓄所连电棍都防不了。
女柜员啊嗷一声尖叫,哆嗦着掏出钥匙,蹲了下来开抽屉,然后她偷偷按了抽屉侧边的警报器。
林时新想采访下这个警报器的发明者,或是给这个储蓄所安装这种警报器的相关人员,想看看对方脑子是不是装了屎。
警报器与大门外的喇叭是连为一体的,警报器按下的同时,大门外的喇叭就开始叫了起来,还发出耀眼的红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储蓄所搞了什么促销打折活动,正在疯狂大甩卖。
“威哇威哇威哇……”
卷帘门外的报警器大叫道,与此同时,这抽屉侧边的报警器按钮也发出了一闪一闪的红光,闪得非常有节奏感。
衬衫男一巴掌把女柜员扇倒在地,女柜员的腿抽搐了两下,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操/你/妈臭娘们!竟敢报警!活腻了你,我她妈毙了你!”白衬衫男用枪指着女柜员的太阳穴,准备爆她的头。
林时新沉声对齐斐然说道:“别出来。”
他抱着自己的双膝像个球一样,迅速从齐斐然身后滚了好几个滚,滚到了劫匪中间,摊开了肚皮。
“我操这什么玩意!”好几杆枪立刻指向林时新。
林时新迅速蹲下双手举高:“各位大哥!别杀我!我有话说!”
劫匪们这才看出来,这滚过来的白色羽绒球是个人。
“你干什么的你!找死吗?!”一杆枪指到他的太阳穴上。
林时新顶着这把枪,双手举高,缓缓站起来:“我给各位大哥指条明路!别杀我,别冲动,让我把话说完!”
衬衫男被女柜员气得直喘气,转过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你怎么地?”
林时新嘿嘿笑了两声:“这储蓄所就这么大,破破烂烂的,柜面上能有多少钱啊,要搞就搞个大的,咱去搬金库里的钱。”
这会儿工夫劫匪里那个胖子已经进了柜员操作室里,把抽屉打开,拿出来的现钞也就不到十来万左右。
“金库在哪儿?”衬衫男问道。
“在银行后面地下室里啊,柜面上钱不够了,就到后头取去,是吧大姐?”林时新问那个在地上抽动的女柜员。
提起这个女的衬衫男又把枪转过去想杀她,林时新劝道:“哎哎,这荒郊野岭又下雨的,警察根本不来,咱何必跟她置气呢,拿钱要紧,拿钱要紧。”
“你是干什么的?”衬衫男疑惑地看着他。
“我嘛,嘿嘿,我想分一杯羹,不用多,就柜面上这些就够了,我给你们护送出去,剩的钱给我,行不大哥?”
大哥还没发话,小弟发话了:“大哥你别上当!我认识这小子!他是那个什么,噢对,明星!我看过他上电视来着!”
“什么明星,”癞巴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是那个记者!操,ccav的记者!”
其余劫匪们纷纷惊呼起来,枪又指到他脑瓜上了,把他头发都戳起来了。
林时新特别想回头问问齐斐然:你看你干的好事。
“镇定镇定!对对,我是记者,还是个有名的记者,那又怎么样啊,我身上没枪,也没扛着摄影机、拿着麦克风,我跟普通人一样啊,但是我知道的多,你看你们就不知道还有金库对吧,那金库的门通向外头,离这储蓄所远着呢,你们拿个几百万就走,管我是谁呢。”
“几百万”三个字果然让劫匪们心动了,林时新听他们口音不是本地人,看中这个储蓄所四处不挨着,附近人烟稀少,估计拿了钱就想跑路。
衬衫男踹了地上躺着的女柜员一脚,说道:“你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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