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啥?
要是她背后放着什么物品她倒还是能理解,但此刻坐着的是还有气息的伏湛啊,他要她把缚杀给丢下去,疯了吧?!
“操,你要干嘛?”她心直口快,就直接问了出来。没想到沉灼槐脸色微变,同样回道:“你不爱我了吗?”
不是,我操,这跟爱不爱又有卵子关系?顾临渊觉得他的发言着实像那种还没接受文明开化的小屁孩,自信即是巅峰,总搁这自以为是自我感动。感受到自己的腰际一紧,是伏湛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她手肘向后顶了顶他,后者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她又赶紧看向沉灼槐的方向,黑马的头挡住了伏湛作动的手。
情急之下,她的思路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径直开口道:“如果我爱你,你能不能让你的亲妈原地复活?”
沉灼槐:?
“如果老子说爱你,你他妈的能不能让你骨灰盒里躺尸的亲妈原地复活?”顾临渊又如儒雅随和地重复了一遍,并且加上了一些修饰词。
沉灼槐完全愣住了,他根本没想到她会说这种谜语一样的话,他完全不懂她的表意是什么,父亲也从未教授过他。
“你…”他的气势弱了些许,“临渊,你什么意思?”
顾临渊轻松地挑了挑眉,霸气侧漏地勾起唇角:“我说,你能把毫无关联的事情拉在一起,就不允许我这样干了?”什么爱他就要把伏湛丢下去,他问过伏湛的意愿了吗?搞你妈的笑,她又为什么要言听计从?
“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也没让你平时出来找我,整得好像我一出门就会弃你于不顾似的,到底是谁不信任谁?”她呵出一口白气,右手压着缰绳,左手悄悄伸到腰间开始掰身后那臭蛇的手,“永远不要做感动自己大于感动我的事情,我不会因为这些而对你加倍感激,而你、你会因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痛苦抑郁,懂吗?”
见沉灼槐呆愣在原地,她觉得这会儿也差不多解决了,腰上那对手掰不动,她气急,直接一句惊天大操。
不过这个时候,睡着的伏湛确实比醒着的伏湛更能让她好好和沉灼槐battle,1v1对骂已经够累了,再加个搅屎棍她会心脏骤停的
呃,没有说伏湛不好的意思。
“如果没事了的话,可以让我回去了吗?我家小黑已经很累了,你总不能让它继续苦命地载着俩人吧?”她摸了摸乖巧马马头,黑马似乎听到了她无意取的名字,打了个响鼻。
沉灼槐咬紧下唇,青碧色的眼眸下青紫一片。他确实想起了很多东西,包括少女纤细脆弱的手、魔王在夜幕下格外苍白的脸、那个恐慌与绝望交织的月夜……仿佛在冷烈的冬风中做了一场春秋大梦,而梦醒时分,他所渴望的和他所憎恶的一同踏着碎琼乱玉归来,带来他内心深处最惶恐不安的结果。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这个想法在脑袋里久久回荡着,像是在一遍遍强调少女的重要性。可他面对伶牙俐齿的她,又能怎么办呢?贫瘠的交流实践令他一时失语,只能看着她哒哒从他身边走过,载着那个人。
伏湛在她勒绳的一瞬间将头在她肩上枕了枕,撒娇似的蹭了又蹭,“这样没关系吗?”待马儿走过,他轻声道。
“呵呵呵呵原来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死在我背上了呢?”顾临渊简直快黑化了,又碍于他身上不清不楚的病情不敢下手把他踹下去,只能忍气吞声阴阳怪气。没想到伏湛完全生不起气,将手老老实实地收回去之后,长叹一声:“已经很久没被你骂过了。”?
顾临渊大震,没想到嘴唇是他抖M的开关,正式亲过之后就变成了一代变态。
“你跟我敌对,被我骂挺正常,忍忍就过去了真的。”她刻意强调两人敌对的关系,借此试探他的态度。伏湛知她已心生疑窦,对自己的来路、对沉灼槐给出的引导,他依然是那副温软的嗓音,不疾不徐道:“嗯,我救过你的命,你也是,后来我毒发,被你骂了一顿,具体内容大概是”
“打住,这里可以跳过了。”顾临渊虽然很喜欢谩骂傻逼,但她不希望自己的这些光荣事迹发生在熟悉的朋友身上,而且还被当事人复述出来。
伏湛的喉结上下滚动,溢出几声低笑,“然后你一直在照顾毒发虚弱的我,直到一次变数,你我分离,你前往千华宗修道,而我回了王都此后我见到过你,却并不是来找你,长长短短几次交集罢了。”
“这么说,我们不熟咯?”顾临渊嫌弃地拿手肘轻轻顶他的腰侧。
他“唔”了一声,“如果过命的交情不算熟的话。”
顾临渊只是笑,但她并没打算完全相信他的话,毕竟面对过去的记忆,她才是最没有话语权最被动的那个,之前被沉灼槐(还不知道是不是)以假乱真摆了一道,那么她如今就得更小心谨慎。
先假装信他一波,把水端平,再靠自己找到真相。她如是考虑。
伏湛自然也是清楚她的,他不求她能完全相信她,哪怕十分有一都好。可其中纠缠交错太过复杂,他也没办法了解全貌,马背上的简述只能到此为止。
他坐直身体,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黑马停在他的屋前。
“好好休息。”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会的,你也是。”顾临渊发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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