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战栗的本能冷笑一声。
“你如果直说最后一句话,我可能还会看得起你一些。”她死死盯着那双伪装深情的绿眼睛,再也克制不住厌恶的情绪,完完全全灌注在她的一字一句中,“沉灼槐,你拿秦夜来作为筹码骗我出来,还要装作一副道貌岸然情深似海的模样,你不觉得累吗?也好,你不累我就戳穿你,你就是个精致利己主义的小人,谁都可以是你的棋子,你谁都不爱,所谓的爱不过是你做恶的借口!”
而令她觉得讥讽的是,直到被她一针见血地戳破那层伪装,他还是那副嘴脸,仿佛此刻不解风情的是她。
“你不懂,”沉灼槐摇了摇头,手上的力度却愈发加重,他几乎是要捏碎她的每一根指骨般强硬地拽起她的手、将它牵到自己的唇边,落下一吻,“临渊,其实我本来不想出此下策,如果不是缚杀步步紧逼,我只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慢慢追求你,给你制造一些小浪漫,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一起白头。”
“——一切都是魔王的错,而如今,他已经死了。”他微微一笑,将一旁落下的麻袋温柔地塞进她的掌心里,又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指合拢,“哦,顺便一提,玉玺确实是假的,我眼睁睁看着真的落到我手里,这一点不错…只是可恶了魔王那阴魂不散的爹,把金边灵芝给夺了一块,也可恶你这不听话的坏女孩,把神叶交给魔王解毒——这都不重要了,我借用过人皇的身体,自然可以模拟出他的模样骗过你的好朋友,让她心甘情愿给你写信,而我只需要浅浅修改一下结尾就能把你骗来…临渊,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
顾临渊深吸一口气,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獠牙会把她被沉灼槐绑架的消息传回王都,并且告诉他们不需要在乎她这个人质,她从王都出发的时候,就没打算能和沉灼槐周旋太久。
沉灼槐的存在着实是一枚摸不定时炸弹,放眼整个世界,只有她可能摸清楚他的意图,也只有她有能力利用沉灼槐对她的感情来拖延时间,至于生不生死不死,没有任何意义。魔族可以把她写成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后,亦或者是湮没于尘埃中的人类,她早已明白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也没有金手指,没有留存遗憾,她便可以安心赴死。
“…很有你的风格呢,沉灼槐。”她扯了扯嘴角,“夜来到底怎么样,你告诉我。”
“不偿付一点报酬吗?”沉灼槐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顾临渊迟疑片刻,见他不断向脸颊一侧瞥,便索性闭了眼,踮起脚尖往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沉灼槐顿时大笑起来:“我何时说是脸了?这可是你的好朋友,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安危吗?”
这时,角落里的秦夜来突然轻声道:“临渊别管我…我、我没事……”她垂下头,几缕干枯的碎发遮掩了明灭不定的双眸,“是我不好…我没有帮到你、我…其实……”
“闭——”
沉灼槐转过头就要吼她,被顾临渊一个眼神制止,他颇有几分不悦地将她搂紧,不顾她的挣扎,强硬地亲了她好几口,这才餮足地用鞋尖点了点捆住秦夜来双手的绳索,解开了她的禁锢。
“你看,她根本不会跑,”他的脸上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面对瘦削的孕妇,他的笑意丑陋而狰狞,“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肚子里的种是千华宗的骄傲。”
秦夜来被他用鞋推搡着爬起来,踉跄着走了几步,又可怜巴巴地回过头来,“你…你不要对我的孩子……他、他是你的…侄儿啊……”
“孩子?怪物!”沉灼槐突然喝道,“如果不是缚杀,这个怪物根本就不会存在!”他又俯下身,用一种又轻又柔地声音哄骗似地问道:“夜来,你说说,你恨不恨魔王?”
秦夜来早已泣不成声。
沉灼槐顿时自觉无趣地站直了身体,这才发觉怀里的少女已然有些颤抖,他勾了勾唇角,“她当然恨,不然在千华宗的时候,为什么她不来救你?”他的手指抚过顾临渊的脸颊,又落在她的唇珠上,反复摩挲,“你在害怕?这就是真实的我呀,临渊,你要学会接受,毕竟以后我们可就是夫妻了。”
本以为怀中的小兽还会露出獠牙龇他几下,却不想她沉默半晌,最后只是轻轻问道:“你不是说需要我帮助吗?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忙,还需要我来?”
沉灼槐有一瞬间觉得不太真实,但他很快沉沦在她的主动中。
唇齿交缠间,他呵呵笑了几声:“你这是屈从了?”
“对秦夜来好点,”她低声下气地说,“她是我的朋友。”
沉灼槐会意,手臂搂着她的腰肢,大掌盖上她挺翘的臀,意味不明地捏了一把。
“我要你的袭…和蛇骨箭。”他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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