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无声的叹了口气:“大皇子今年才八岁,不必现在操这个心。”
“那我今年……”
“你今年便到了成亲的年纪!”圣上打断道,“你看看人家小北静王!人家儿子都会跑了!就说同你交好的西宁郡王世子,虽说他还没有儿子,但人家屋里的丫头小妾也不少,你这个年纪了,该成家了……”
“你不也弱冠时才同皇嫂成亲的吗?”贤枢反驳道,“我若是成亲年纪比你小,不就显得我不敬重你吗?”
听了这话,圣上气笑了:“你还知道要敬重我呢?你瞧瞧你这语气,别说是同我说话,就是民间兄弟间这么说话,能谈得上敬重?”
“若不是宫中板子太厚,我早让人将你拖出去,打个三十打板再说。”
圣上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威严都老太太的声音自内殿响起:“我瞧着,你是想挨板子了?”
兄弟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素色锦衣的老太太扶着一个衣着素雅、肤若凝脂的妇人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别看老太太这身袍子素,此乃当今世上最好的锦缎和龙袍是一个料子。
这老太太正是贤枢和圣上的生母——当朝太后,而扶着她的女子,则是贾家的大小姐、宝玉的嫡亲姐姐——贾元春。
见了老太太,圣上立马没了脾气,贤枢则是将腰杆挺得更直了。
“参见圣上。”元春低眉俯身行礼道。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这孩子,同你说过多回了,这里没有什么皇帝、太后,咱们都是一家子,在我这里不拘这些俗礼。”
“母亲!”圣上赔笑道,接着对身边儿的太监道,“快,上茶。”
老太太坐在软榻上,元春又拿了两个玉芯暗香引枕替她枕在身后。
只见老太太手一抬:“这里是我的殿宇,不用你命人给我上茶。”接着,她对元春道:“我倒想吃一碗你做的槐香露。”
闻言,元春行礼道:“臣妾这就去给太后做。”
“好孩子,辛苦你了。”太后笑道。
元春又行了个礼,退出了殿内。
待元春走后,殿内除了宫女、太监便只剩下了母子三人,太后开口问道:“说吧,你们兄弟二人吵什么呢?”
“没……”
不待圣上将话说完,贤枢立马道:“皇兄说要将我拖出去打三十打板!”
“嗯?”太后严厉道。
圣上立马解释:“开玩笑、开玩笑!这小子越大越开不起玩笑了。”
闻言,太后连忙安抚贤枢道:“你哥哥同你开玩笑呢!别怕,有娘在呢!”
听着太后这哄娃娃似的语气,圣上和贤枢都有些无奈。太后老来得子,再加上贤枢出生时天降祥瑞,让太后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溺爱非常。
哪怕如今贤枢都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在她老人家眼里,他依旧还是个孩子。
圣上道:“前段时间不是您说东云郡主的嫡长女美艳动人、温婉娴淑、端庄大方,是个良配吗?今儿我便同贤枢说了这事,这小子不乐意。”
贤枢忙道:“儿子连东云郡主都没见过几面,对于她这嫡女就更不了解了,怎么娶?若是娶回来我和她二人脾性不和,我休妻岂不是闹得跟难看?”
“脾性不和磨一磨就和了。”太后劝道,“娘替你看过了,真是个好孩子!”
“娘你又见过她几次?再说了,在太后面前,再如何跋扈之人也是会装乖的,谁晓得她平日里是个什么德行?”贤枢反驳道。
“天下的理都被你说完了,我们是说不过你的。”圣上说罢,便不再开口了,而是端着茶准备看看自己母亲要如何来摘开这“鱼头”。
“这……”太后劝道,“不如后日趁着元春回家省亲,我将东云郡主母女召进宫里来服侍我一日,让你俩见见,你若真不喜欢,也就作罢?”
“母亲不必多此一举,儿子不见。”贤枢道。
“可你这么大了,也该定门亲事了,不说正妃,侧室也该娶上一两个才是。”太后语重心长道,“母亲原本是打算将东云郡主的嫡女给你做正妻,史家不是有个姑娘吗?那姑娘伶俐,给你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儿子还不想成婚。”贤枢蹙眉,此时林琅玉的脸已经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男大当婚,哪有不成婚的?”
贤枢沉默了半晌,他算是知道为何今儿老太太要装病将自己留下来吃饭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只听他开口道:“儿子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婚。”
太后有些莫名:“那你告诉母亲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母亲和你嫂子再好好替你看看。”
“相熟的。”贤枢道,“常言道日久见人心,既是要白头偕老,自然得相熟相知才是。”
“相熟……”太后有些为难,“这世家小姐,都是养在深宅大院儿的,哪儿能同你相熟?”
这时,圣上放下手中的茶盏,忙开口道:“林家不有个女儿吗?你和那玉哥儿相交多年,可是相熟?他妹妹不就合适?”
“噗——”
闻言,贤枢一口茶从口中喷了出来。
第四十章
“咳、咳、咳……”贤枢冷不防的被呛了一口。
一旁的连翘忙上前来替他拍背:“我的殿下, 您当心些。”
“这是怎么了?怎么呛了?”太后关切的问道,“可是这茶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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