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任衡挑眉看她。
花闻柔柔一笑,道:“无事。”
“那——爱妃便同朕一起用午膳吧!”任衡看出她不愿多言,便也就不再打探她是如何和南枫交谈的了,他微微一笑,招呼花闻和自己一同用餐。
慕央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站在门口的左迟见到她失神的样子,心中诧异——自家将军每次进宫去见那位南太后,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喜气洋洋面色红润的样子,今日是怎么了?
念此,左迟迎上前去道:“将军,您怎么了?”
慕央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见到左迟的脸,她回过神来,却又再度回想起了南枫的那句“命不久矣”。她低低问了一句:“左迟,你说……咳疾,是否能医?”
“咳疾?”左迟一愣,听到这两个字,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位南太后有咳疾了。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他接着说道:“似乎是极难医治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属下听闻,在江南,有位神医,说是扁鹊在世,医术极为高超。”
“可有什么法子能请到他?”慕央的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听闻这位神医医术虽然高超,脾气却十分古怪,非要病人上门去才肯医……”左迟迟疑道。
慕央眉心微皱,她想了想,回道:“我想想吧,此事……此事不要和旁人提起。”
“属下明白。”
任衡坐在御书房中,看着呈上来的奏折,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花闻恰好带着自己亲手做的汤走进御书房,见到他气极的模样,急忙问道。
任衡咬着牙说道:“好——很好!朕才刚刚登基,竟然就有人敢催着朕立摄政王了!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摄政王?花闻心中诧异:“是九王一派吗?”
“除了他还有谁?”任衡咬牙切齿道:“若非是南太后一意孤行,给了九王那么大的权力,他怎么敢把朕不放在眼里?!”
所有的一切都怪南枫!若非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完全如花闻所说,五王九王尽除,自己早就把权力紧紧地窝在手中了——届时,自己想要除掉南枫和慕央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花闻眉心一拧,她低声道:“陛下,这……这其实也不能怪南太后……”她的话意犹未尽。
南太后命不久矣,还能谋划什么呢?若是她不给九王一些权力,恐怕任衡更难服众吧?更何况,她并没有直接让九王做摄政王,而是给了他一些权力——
花闻认为,南枫给任衡留下了足够的转圜余地,若是任衡把这么一手好牌打烂,还怎么能成为传闻中的君主呢?
听到花闻这么说,原本就在气头上的任衡更加怒了,他吼道:“朕是让你去找南太后试探的!不是让你被她策反的!”
“皇上!嫔妾冤枉啊!”花闻缓缓跪地,低声道:“南太后已经命不久矣了,这样的人还能筹划什么呢?”
南枫分明就是一副等死的样子,这样的人难道还能有什么威胁吗?
反之,花闻现在突然觉得南枫说的是对的,她不能讲自己的底牌悉数暴露在这个男孩面前,她要给自己留下些许的自保之力。
她已经开始萌生退意了。从前她想要留在这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见证一个帝王的但是,可是她忽略了,任何一任帝王的诞生都不是平静的,而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尸骨遍地。
花闻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过段时间再去拜访南枫,顺道问问她知不知道要如何让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太过尔虞我诈了,看着任衡狠厉的那张脸,她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是她太天真了,是她太过相信任衡了,以至于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任衡的面前。现在,若是任衡想杀自己,花闻相信,自己绝无还手之力。
看着跪在地上的花闻,任衡急促的喘气,过会儿,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上前去,把花闻扶了起来,柔声道:“抱歉,朕——朕方才是失了神智了。”
他留着这个女人还有用处。
花闻也柔柔一笑,顺着他手上的力道站起来,笑着说道:“嫔妾愿为陛下分忧。”
你还不能杀我。
两人对视一下,至此,原剧情中,心意相通的两人彻底宣布了分崩离析。
花闻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要活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她可以不择手段。
“今夜子时?”放飞了那只鹰隼,见到纸条上的字迹,南枫微微蹙眉,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这么着急?”
九王不要再谋划些吗?还是说,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南枫把字条扔在火盆里,她坐在书桌旁,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九王想要的是权力,自己把权力给他就好。九王想让自己远离京城,那她就遂了他的意,远远的离开这里。
南枫已经打算好了,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她就和慕央好好告个别,然后找一处平静的地方,安静的迎来自己的死亡。
这个世界,她注定要对不起慕央了。
她垂下眼眸,低低地叹息一声。若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愿如此啊……她也想和自己的爱人好好度过这个世界。
慕央,只要你安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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