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女子也连忙道:“她们应该不是一帮的,这个小女孩,似乎是万国会馆的人。而且我看那黑衣人,刚刚想杀这个小女孩来着。”
小女孩?
这白人女子是说她是小女孩吗?
高帽巫师却急道:“你不觉得蹊跷吗。这女医才来看几次病,那杀手就找上门来了!不可以放他们走!而起,我也不信她们是什么官员!”
白人女子也犹疑了。毕竟俞星城没被那黑衣人杀死,万一那一刀是演戏呢?
两方对峙,伊凡霍奇还在地上哀嚎。
俞星城眼见着刀已经贴在杨椿楼脖子上,她怕那刀面上带着伊凡霍奇脖子上的脓液,又划破了杨椿楼的脖颈。但那高帽巫师却一点不在意这些细节。
她正脑子乱转时,忽然听到一声远远的呼唤:“打灯!”
打灯?!
屋檐之上,骤然大亮,小太阳陡然映照的这院落如白日一般,高帽巫师惊吓之下,转过脸去避开炫目的日光,正要抬手按表,一个身影出现在高帽巫师的影子之中,刀柄砸向他手肘的麻筋,而后一拧他的手臂。那怀表从他手中脱落。那影子中的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接过怀表,并拽了杨椿楼一把,将杨椿楼拽出高帽巫师的刀刃下——
日光瞬间消失,影虫忽然出现在靠近俞星城的屋檐阴影下,接抛着怀表,冷冷看向场中。
杨椿楼被影虫拽倒在地,她连忙朝后退进屋内——
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敢向二位打包票,我们与那杀手无关。或许说,我们就是来抓杀手的。”
如此场面之下,裘百湖御剑缓缓降落,他笑着抬手:“东印度公司的诸位,今天月色真是不错。我是负责开膛杀人案的仙官。姓裘,名百湖。”
俞星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影虫也嗤笑一声,把手中的怀表扔给了裘百湖。
裘百湖身后,特行卫的诸位都在,小日头穿着棉袄站在屋檐上,手上还拿着烤地瓜,一边吃一边加班。显然他们最近跟着裘百湖干活了。
裘百湖打开那怀表看了一下:“这是谁的画像,真美啊。”
高帽巫师忽然陷入了焦虑和恐慌,吼道:“不要拿走表!告诉我——告诉我现在几点!我要知道时间!”
裘百湖没理他,按了一下怀表上的按钮。
时间没停止。
裘百湖:“果然,不是钟表的能力啊。”
高帽巫师抓狂起来:“告诉我几点!!”
裘百湖挠了挠下巴:“……嗯,我不会看西洋表。”他转手扔给俞星城:“你告诉他时间吧。”
俞星城看了一眼怀表,左边怀表外壳里,是一个封存在树脂中的小画像,有一个美丽女人的侧脸,她道:“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分。”
高帽巫师如蒙大赦,总算能喘上气了。
白人女子从屋檐上跳下来:“你们是?”
裘百湖出示腰牌:“我们隶属钦天监。这位女官,是万国会馆司使。在这开膛凶手四处猎杀洋人时,我们担心伊凡大人也会受到暗算,所以特意派医者来暗中保护。不过,你们也明白凶手可能会冲着你们来,所以特意躲避起来,我们也不好对外大张旗鼓的保护,只能用这种容易被误会的办法了。杨椿楼,快把伊凡大人扶起来,替他治伤——”
裘百湖也是临场撒谎的一位好手。
高帽巫师仍然一脸狐疑。
杨椿楼拖着被冻僵的右腿,那白人女子面露歉意,用短杖遥遥一指,杨椿楼右腿与衣裙上的霜花消散。
但杨椿楼本身右腿就受了伤,白人女子的魔法又冻结了她的血液而后化冻,她疼的有些受不住,倚靠着门框站着,对俞星城道:“星城,帮我拿一下手套,就在摔烂的药箱的第三层里。”
白人女子和高帽巫师倒是不嫌弃自家满身烂疮的主人,把他扶进了屋里去,俞星城把皮质手套递给杨椿楼时,捏起她下巴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压痕,用手抹了一下。
杨椿楼拍了她一下:“别摸,脏。”
俞星城松口气:“幸好没破。我就怕你染上了病。你的腿呢?”
杨椿楼:“那黑衣人想要杀伊凡霍奇的时候,我拿箱子扔过去挡了一下,不过还是被他划伤了腿。不严重。”
俞星城连忙扶她去坐在屋里的凳子上:“你先治一下自己,再去管他!”
白人女子好奇兮兮的凑过来:“你是凤凰吗?或者说你的守护灵是凤凰?那你的血或者眼泪可以拿来给我们的大人治伤吗?”
这白人女子穿的很累赘华丽,不像她出手时干脆利落的风格,她头发浅金色,瞳孔却是灰色的,跟人凑话的时候不注意距离,都快把又高又尖的鼻子抵过来了。
一靠近,就是扑面而来的浓重香水味。
俞星城不知道自己被她当成了什么,皱眉道:“我不是什么凤凰,我的血也不能拿来治病。这位女医会给他治好的。”
白人女子还是看着她的脸:“那……小凤凰,你多大了。十三岁?十四岁?哦哦,我叫阿比盖尔。”
俞星城是真的不爽了:“我已经早过了及笄之年。我叫俞星城,请你不要给我起一些什么外号。”
裘百湖走过来,在门口对俞星城招了招手。
阿比盖尔还在身后惊讶喃喃道:“啊,果然亚洲女人都显小。我还以为是小孩儿呢。哎呀,我也想这样,不会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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