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满面的低下头,正想说更多关于海棠酥的事,却见贺怀翎阴沉着一张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明显一副不悦的样子。
九莺莺微微怔了怔,忍不住暗自腹诽,贺怀翎刚刚还挺开心,这么快就变了脸,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让人琢磨不透。
九莺莺忍不住撇了撇嘴,对他这张木头脸,实在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兴致。
她推着贺怀翎往前走了一会儿,发现海棠树下挂着一个秋千,不由莞尔一笑,又来了兴致,忍不住开口说了起来。
“淑怡宫里以前也有这样一个秋千,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坐在秋千上面玩。”
她眼睛看不见的那段日子,经常在秋千上面坐着,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当时,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敢自己一个人在秋千上试探着慢慢晃动几下,不敢使劲摇晃。
她那个时候总想着,等她的眼睛恢复之后,她一定要在秋千上面玩上一天不可。
不过可惜,她眼睛好了之后,很快就离开淑怡宫了,根本没有机会玩,等她再进宫的时候,那个秋千已经不见了。
她想起当初的那个秋千,不由有些心痒,乐颠颠的跑到秋千旁边,对贺怀翎道:“我玩一会,我们等会儿再回房去。”
她说着就要在秋千上坐下,贺怀翎却眉头一紧,沉声道:“你别坐,这个秋天是絮如的,省得她等会又要闹。”
九莺莺看着从刚才开始就黑着一张脸的贺怀翎,不情不愿的停住动作,瘪了瘪嘴说:“不坐就不坐,我也要一个属于我的秋千。”
还好她知道柳絮如只是贺怀翎的姨母,不然想在要被贺怀翎这张臭脸气死了。
贺怀翎回忆起九莺莺刚才提起淑怡宫时的快乐,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贺怀瑾给九莺莺推秋千的情景。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看九莺莺和那个秋千也不顺眼起来,他不自觉蹙起了眉头,下颌线绷得更紧。
他抿了抿唇,语气生硬的道:“东宫没有地方给你放秋千。”
九莺莺一愣,“这些树下不都是地方吗?”
贺怀翎不为所动,冷漠无情的道:“……总之东宫里不给你放秋千。”
九莺莺诧异的盯着他看,胸口气愤的起伏了几下,贺怀翎这分明是在故意找麻烦,明明有那么多空闲的地方,就是不想让她放秋千!实在可恶
九莺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气的半天才吐出一个字,“行!”
她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把贺怀翎一个人扔在原地。
贺怀翎坐在原地,看着她气呼呼的走远,对不远处战战兢兢站着的护卫招了招手,声音冰冷的说:“过来推孤。”
“……是!”护卫赶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他感觉着周围的冷空气,忍不住心有戚戚,他只不过是在老老实实的站岗,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太子妃和太子闹脾气。
他看着太子沉着的那张脸,觉得自己的腿都快吓软了,他好不容易才镇定一点,同手同脚的走了过去。
护卫推着贺怀翎往前走,贺怀翎的视线在树下的秋千上滑过,微微皱了皱眉。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身后的护卫道:“下午让人在太子妃院子里那棵海棠树下放置一个秋千。”
他想起九莺莺那碰一下就要红上半天的娇贵身子,顿了顿又道:“秋天做的漂亮点……精细点……再上面放张软垫子。”
“……是!”护卫迟钝的应了一声。
他心里是惊涛骇浪的惊讶。
太子殿下,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既然要满足太子妃的要求,又何必故意惹怒太子妃?这不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么?
他当然不敢开口说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下,突然觉得太子没有那么可怕了。
不管是太子还是护卫,媳妇发火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要哄媳妇!
他的腰板不自觉挺直起来,走路也比刚才轻快了很多。
贺怀翎想了想又道:“不回屋了,直接推孤去书房。”
“……是!”
护卫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原来太子把媳妇惹怒之后,也不敢回房!
贺怀翎在书房里坐了一上午,看了一会书,过了晌午,刚拆开宋明朗偷偷让人递给他的军报,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忍了一会儿,吵闹的声音还不见消散,他不由皱了皱眉,命管事太监前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管事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回来,站在屋子里,行过礼之后,半天都没敢说话。
贺怀翎看完军报,抬头奇怪的看着他一眼,“何事?”
管事太监抬头窥着他的面色,犹犹豫豫,半晌都不知该怎么说:“太子……那个……”
贺怀翎皱眉,不耐烦的道:“有话直说。”
管事太监抿了抿干涩的唇,低声道:“太子妃……命人在东宫的侧门外的树下装了一个秋千,太子妃现在正在那处荡秋千。”
贺怀翎怔了一下,“那为何如此吵闹?”
管事太监更加紧张,不安的咽了咽唾沫,低头道:“殿下,您也知道……太子妃长的花容月貌,百姓们平时无缘得见……现在太子妃就在外面荡秋千,他们难免想要多看几眼,所以……侧门那里现在聚集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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