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被她说完了的警察叔叔:我还能说什么?
倒是老张和学校的几个老师,听到这样的话眉头都皱了起来,程希在学校是多么招人喜欢的学生,竟然就被父母这样对待?江知夏虽然爱演一下,程希身上的情况都是被大家看在眼里的。
男人当然不会被就这样把帽子扣实,反而觉得程希这个赔钱货在外面招惹一堆人,难道他供程希吃穿长大,还做不了她的主吗?嫁人怎么了?她这个年纪怎么就嫁不得。就应该把她绑死了,让她跑出去,这么麻烦!惯爱独裁的他有些不耐烦,甚至懒得粉饰自己的想法:“我供程希吃穿长大,作为她的父母,怎么教育程希,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学校的老师管她读书,嫁人生子归她老子管,自古以来天经地义。老子花钱养大了的人,我自己说了算,没有我,她难道是喝露水长大的?女人都要嫁人,嫁一个父母看中的,收点彩礼,顺便贴补家里,不应该吗?”
警察被他炸耳的声音听得皱眉。
“不是的,”程希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畏缩的眼神看向男人,才哑着嗓子开口:“他打我,我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也想把我嫁给别人,我害怕,我不要,他就打我,我就跑去锦江了。”她一边诉说,一边红了眼眶。
“我在锦江,没有钱,都是学校给我的补助和别人的资助,他们都不管我。”
“我不敢回来,我怕回来就被嫁人了,我想考大学,老师都说我的成绩可以考上京大的,但是我妈说她病危了,我就回来了,一进门,他们就说要把我嫁给村里的鳏夫,我真的不想嫁,我还年轻,我有很好的未来,爸妈,你们别打我,我可以挣钱的,我可以挣很多钱都给你们。警察叔叔,老师,求求你们,不要让我爸妈把我嫁给别人。”程希努力把带着哭腔的声音镇静下来,却正是这副明明很害怕明明走投无路的样子让人心酸不已。
江知夏伸手握住程希的手,用力地攥住。
甚至老张,作为程希这学期的班主任,当然相当喜欢这个乖巧又品学兼优的学生,他也有女儿,想到自家在家里睡得香喷喷的小公主,和眼前这个祈求着不要让父母把她嫁人的女生,老张心里的柔软更加塌陷。
谁家没有可爱的小姑娘呢,看到这样的情景,再冷硬的人都要软下心肠。
警察也不例外。
何况程希还是锦江一中的高材生,要知道,他们这些稍微落后的地区都知道,进了锦江一中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大学,京大啊,要是家里有个孩子考上了,足够炫耀几十年。
“你怎么能够这么想,都多少年前的封建思想了,”领头的那个老警员开口教育,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一般都调解教育为主,“小姑娘还是未成年,婚姻是无效的,而且当事人不同意,你们绑她这个行为太过分了……”
程家夫妻还想辩解,但却被老张他们和警察抓着疯狂教育,甚至告诉他们这样的行为确实违法,纵然他们是孩子的父母,也不可以随意主宰孩子的生死。
这对程家夫妻来说十分不可接受。在中国的很多父母心里,孩子就是自己的附庸,任由自己主宰,自己就是孩子的天和地。尤其是在血缘关系和大家长观念极为浓厚的农村地区,更何况男人这种刚愎自用的大男人?但现在警察都向着这群外人,他们也暂时只好答应。
老张他们看着男人和女人的态度,能感觉到对方的敷衍和不诚心。但这,毕竟是程希的父母,只能多帮着程希不要回来,以后考上大学有自己的家就好了。
江知夏对此却很是不满。
刚好男人不情不愿地口头认错,转而就把矛头对准江知夏。和她身后的四个壮汉——直接对上是不敢了,就找江知夏这个始作俑者呗。
“女儿我不嫁了,但是她带着这些人进来我家打我,这笔帐怎么算?至少要赔我医药费。”男人气势汹汹,想到自己刚才跪地求饶的狼狈,就算赔一大笔医药费也不够。
“医药费那么少。”江知夏微笑,“你让我打死,我可以赔你一大笔丧葬费。”
“江知夏!”江勤示意她闭嘴。
“警官,我女儿年纪小,出于对好朋友的担心,做事难免莽撞,医药费我们也可以赔,但是我们需要看一下程先生的伤势,看起来,还……不错?”
那当然,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当然学过怎么打起来伤势不明显又酸爽。
江知夏此刻十分腻味,她心疼于程希的处境。隐藏在家庭中的暴力往往是最不能处理的。校园暴力什么的,你可以告,可以申请保护。但在家庭里面,我们习惯了调解,仿佛什么家庭问题都可以改,都可以修正,然后任由受害人继续身处在那个环境里。君不见,那么多被家暴的女子,多方求助无门最后拿起屠刀,君不见,那么多被父母骗回去,送到一个又一个x永信手里的未成年人。很多父母夫妻之间有大爱,很多家庭矛盾也能够被化解,但是有的环境除了挣脱,再无活路。
“我可以给你钱,但是我要求把程希的户口迁出去。”江知夏直接跟男人说出她的要求。
“警察叔叔,双方情愿的话,未成年人可以选择户口挂靠到别处吧?”
她的话一出,屋子里面的人都诧异地抬头。就连程希也呆住了,在她的意向里面,她是准备考上大学以后把自己的户口迁到大学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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