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想说侍君三百。
但她抬起头来,却发现哑巴看着好像也有点吓人。
她就那么一咬牙,说了三十那么小的一个数。
亏!
太亏了!
但不等赵灵微哀叹她说的数实在是太小了,能够仅用一只手就轻易把她抱到马背上来的太子殿下就一步步地逼近了她。
拓跋子楚都笑了:“你还想要侍君三十?备选何在?”
赵灵微:“你、你那么吓唬人干嘛?我不就和你先、先约定一下。以后要是再选,也不伤我们之间的感情……”
拓跋子楚:“先前你和我约定了三十日之期,却是迟了整整八天才回来。你要是和我约定侍君三十人,是不是往后还要再加八十?”
赵灵微:“倒、倒也不用那么多。加到总共一百就、就……”
随着眼前这人的逼近,赵灵微不禁一步步地后退。
然后她就撞到了身后那摆放着木盒的桌案。
木盒应声而倒。
哎哎哎,这可糟糕了。
先前她已经把放着子楚太子写的书信都给贺楼楚了。
现在里头还剩下的……不、不就都是她写给太子殿下的那些……那些黏糊糊的信了吗!
赵灵微连忙要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让她在写信时又照着多写了一份的“复刻信”给捡起来。
可贺楼楚却也并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趁着赵灵微正手忙脚乱着,便捡起其中的一张书信。
上面写着的,正是曾经打动了他的那句话——从今往后,我将与卿誓死相随,永不离弃。
子楚太子看着那封情书,陷入了冗长的沉思。
待到收好了那些信的赵灵微发现了贺楼楚手上拿着的那封信时,她便又是羞,又是窘迫,想要过来抢。
可她家哑巴却是退了一步,冷哼着问她:“这就是你对我说过的‘誓死相随,永不离弃’?”
赵灵微满脸的疑惑以及不可理喻,心道你怎么还真就给我扮上了?
怎料贺楼楚竟是把信折了几折便放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而后,他则更是把赵灵微一把抱起,扛在了肩膀上。
拓跋子楚:“你们商人不讲信义。你说的话,我也不会再信。我们现在就去怀朔镇。”
赵灵微:“去什么怀朔镇!我是回来找你一起去打安定郡的!”
拓跋子楚:“去找我舅舅贺楼司繁。既然我说我就是子楚太子,你却怎么也不信,那我便去找个能让你信的人来和你说说清楚。”
赵灵微:“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拓跋子楚:“你想要安定郡,我给你打下来便是。但那也得等到我们在怀朔镇完婚以后才行。不完婚,你说什么都没用。”
赵灵微见府中已然有好些人都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便不得不用手拍打起哑巴的背来。
她的确是拍打了这人的背了,可太子殿下却是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臀上。
那“啪”的一下简直让赵灵微都气得喘起来了。
拓跋子楚:“别乱动。”
说罢,他便提起放在戟架上的龙雀天戟,又道:“再乱动,我就要当着别人的面亲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又哭着说我欺负人了。”
可赵灵微哪是这么容易就会配合的人。
拓跋子楚不让她用手拍,那她就用脚踢了!
赵灵微:“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你说你是子楚太子,我却怎么也不信!”
随着“哐当”一声,龙雀天戟落在了地上。
而太子殿下也说到做到。
他把原本被他扛在了肩上的太子妃放了下来,并在府中好些人的张望之下吻起怀里的人。
拓跋子楚:“我说了,我就是拓跋子楚。那些你给我的信,也就是我给你写的。每一封我都能背得出来。还有你写给我的,我也都记得。”
他越说,越是觉得自家太子妃实在不是能让他省心,更不是一个能让他放心的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年纪不大却满嘴谎话的小骗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却还把他迷得把整颗心都给交了出去。
想到这里,他便是发起狠来吻怀里的人。
可城楼上响起的,那用来示警的鼓声却是从远处传了过来。
公主殿下先前已然动作幅度虽不大,花的力气却是不小的去拍、去推那人了。
但直到这串鼓声响起之后,他才真的停了下来。
当那双已然十分危险的眼睛对上赵灵微惊慌的脸,他便说道:“这鼓声的意思是,有敌来袭。”
可他又吻了吻太子妃的眼睛,告诉她:“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只是……这句话才一说出口,他就觉得不妥了。
这世间,显然已有两样事物让太子殿下无法不将其置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一样,便是他曾经丢失过,而后复又寻回的龙雀天戟。
还有一样,则是他还未弄丢过,却是自己长着腿,能跑能跳也能勾男人、还能骗男人的太子妃了。
拓跋子楚道:“你跟我一起去。若情况并不危急,你就在城楼上等着我。”
太子殿下看起来似乎一点儿也不为此次敌袭而感到担心。
但这会儿已然来到了城楼上的韩云归与孙昭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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