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在偷偷看着他的舞姬干脆要同他调笑起来。
“小相公,小小年纪竟已娶妻?”
拓跋子楚实在是心烦得很。
他也不答话,从座上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虽身形虽然高大,却是有着少年的清瘦身材,一张脸也看着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但此刻他却是一手提着个酒坛,另一手则将两百斤的阿史那雷拎了起来,也让那原本倒在阿史那雷怀里的舞姬毫无防备地滚到了地上。
“不早了,该回了。”
这句话是对坐在一旁的阿史那风说的。
阿史那风连忙说好。
可今日晚宴中的重头戏却是就在此时到来了。
十几位妆容与衣着都极为精致,甚至是隆重的“夫人”走入了正在奏着乐的厅堂之中。
她们巧笑盼兮,也都盯着座上那位请客包了场的城中富商,用酥到骨头里的声音唤了一声“将军”。
今晚将这里包了场的城中富商见此情形,连忙从座上站起身来,并应起了声。
“诶,诶!”
此人在激动之余,甚至连面前的桌案都给踢翻了。
“众位夫人,快过来,过来!”
夫人们自是带着盈盈笑意走上前去。
这位元姓富商连忙抱住这十几位夫人里长得十分丰腴的一位,把脸埋在她的胸上狠亲一口。
“诸位!这位就是步六孤弗最爱在冬天抱着睡觉的冬雪夫人了!冬雪夫人长得丰满,也是极有风情,身上哪儿哪儿都是软乎乎的。
“各位再看这位夫人!这位就是几年前让步六孤弗一掷千金,从青楼里买回去的美娇娘,花魁石榴夫人!”
此人显然是对步六孤弗的一众姬妾都已很是了解,甚至是如数家珍,便在激动之下和今夜到此的宾客们介绍起来。
他每介绍一位,底下宾客就都为他欢呼叫起好来。
然后,他就把美娇娘塞到重要宾客的怀里,让夫人们各自领着客人到她们的厢房去。
如此情形,真可谓是宾主尽欢。
拓跋子楚看到这里,还能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他横眉冷对阿史那三兄弟,问:“这就是你们说的,过来蹭个酒喝?”
三兄弟见到如此模样的太子殿下,简直要给跪了。
他们的确没见过子楚太子在未戴着面具时发怒的模样。
但他们认得太子殿下发怒时的那双眼睛啊!
可偏偏,那元姓商人还要在此时过来触他们的霉头!
“这位,这位便是阿史那将军帐下的呼延校尉吧!我看呼延校尉少年英雄,血气方刚。如此,定得找一位精通十八般奇技淫巧的夫人,才能好好地度一番良宵。不若,我便把这位丛玉夫人交予你?”
这位元姓商人原本没想直接把一位“夫人”推给个校尉的。
只是他看这位“呼延校尉”实在是气度不凡,又还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么一个莽汉给提起来。
不仅如此,这位少年还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让那样的三位壮士都听令于他,以他为先。
这样,便让宴请宾客的元金天有了结交一番的心思。
那位丛玉夫人长得很瘦,盯着拓跋子楚时的眼神,就仿佛是在吐着信子的艳丽毒蛇一般。
这分明是主人家想要讨好年轻宾客的一幕,却是莫名之间有了一种剑拔弩张之感。
而偏偏,主人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不必了。”
拓跋子楚扫了麾下的三名大将一眼,对那富商说道:“军中还有事,我得先回去了。”
说着,他那正稳稳地提着人的手就发力捏紧了阿史那雷的衣裳。
因为他手腕上稍稍转动的动作,阿史那雷的衣服还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阿史那三兄弟的心中一下出现了俩字:完了。
“走!”
拓跋子楚压低了声音对三人说出了这个字。
而后,阿史那风与阿史那金便只敢低着头一路往前走了。
如此情形实在是让元姓富商感到奇怪得很。
但人都已经这么说了,还杀气腾腾地提着个壮汉走出去了。
谁还能拦?又有谁还敢拦?
富商只得把丛玉夫人推给了另外一位爱玩儿的宾客。
他自己,则美滋滋地抱着冬雪夫人,享受起了今晚的快活夜。
外头,拓跋子楚在走到没人的地方时便把阿史那雷给丢到了地上。
他将酒坛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便将酒坛子砸碎在了地上,冷冷地看着人。
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在月光洒落的雪夜之中,竟显得有些渗人。
“竟敢将孤骗来这等地方。阿史那雷,你好大的胆子!”
阿史那风不禁摇起头来,阿史那金则是低着头,不说话,也是谁的眼睛都不敢看。
“你们让孤回去以后如何向太子妃交代!”
阿史那雷的酒意还在头上呢,被这么当头一喝似的问了,便脸上一片茫然地问道:“那就……就不交代了?”
说罢,他还指天发誓道:“我阿史那雷向天发誓,今日之事,绝不会向太子妃殿下透……”
拓跋子楚:“给我住嘴!”
说罢,他便将三兄弟的名字一个一个地唤了出来。
被他点到名的,便跪到了地上,低着头道:“末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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